見那少年,眸現狐疑,薬抿唇一笑,其聲清麗道:
「就是字麵意思,你救了我,我當然要報恩了,知恩圖報,人間常情,你若以報恩為由,讓我替你做事,比如,替你破劫,或者告訴你一些你在局中不知道的事情,等等等,我若拒絕,便是忘恩負義之徒,我若接受,便也得入局……」
許輕舟搖頭輕笑,調侃道:
「你平日裡說話,都是這麽直接的嗎?」
薬愣了愣,偏著腦袋,眼神忽暗忽明道:「你是覺得,我這麽說話有些難聽是嗎?」
許輕舟不由自主的摸了摸鼻尖,坦然承認道:
「有一點,不過還好,你這樣的性格,我並不討厭。」
薬婉兒一笑。
「那就好。」
少年書生似笑非笑,好奇問道:
「那如果我真的道德綁架你呢,你會幫我破劫,或者告訴我一些事情嗎?」
薬仰頭盯著少年看,認真道:
「是我先問你的,先來後到,你該先回答我才對?」
許輕舟墨眉一挑,長舒一口氣,雲淡風輕,有些玩世不恭道:「不會。」
薬眼神閃爍,不言不語。
少年書生餘光一瞥,淡淡道:「而且,你本就不欠我什麽,遠古真靈扶桑木,上古寒冰石,一方赤雷池,還有涅盤真火,朱雀問靈曲,這些,不都是我救你的報酬嗎?」
「當然,最主要的是,當初救你,是我事情,我沒問過你,要不要我救你,你也沒求過我,讓我救救你,所以啊姑娘,你大可把心放在肚子裡。」
薬聽聞,眼中對少年又多了幾分欣賞,不厭其煩的確認道:
「許輕舟,你真是這麽想的。」
「自然。」少年斬釘截鐵道。
薬下意識的點頭,嘀咕一句。
「怪不得你能當先生,還真講道理,也很明事理。」
許輕舟輕聲笑道:「我就當你是在誇我了。」
「這本就是在誇你啊。」薬說。
少年書生並未糾纏這個話題,而是望著姑娘說道:「該你了~」
薬摸著下巴,想了想,很嚴肅的回答道:
「我也不會。」
少年書生麵色如常,一語不發。
朱雀詫異,主動詢問:「你不問我為什麽不會嗎?」
許輕舟蹙了蹙鼻,配合演出。
「那你為什麽不會呢?」
薬仰著小腦袋,高高長發隨風舞,她自半眯著眼,神采奕奕道:
「我不在局中,而在局外,所以...觀棋不語!」
少年眼前一亮,不由多看了姑娘兩眼。
「厲害。」
「哪裡厲害?」
「比我能裝。」
「哈哈~我可沒有~」
互道一問,皆得答案,前者不會,後者還是不會。
至於理由,皆合情合理。
隻是對於前者來說,少年的答案很重要。
可是對於後者來講,姑娘的答案不重要。
少年的答案,會左右姑娘的抉擇,而姑娘的答案,卻不足以改變少年的任何計劃。
因為。
原本的計劃中,本就沒有姑娘。
朱雀坐在江岸上,一雙纖細的長腿前後擺動,沐浴著陽光,那冷冰冰的臉上,卻始終都帶著暖暖的笑意。
少年書生也坐了下來,一手搭在膝間,一手取酒一壺,望著遠方,一邊吹風,一邊喝酒。
他問朱雀,飲否?
薬擺手婉拒書生。
不是不會,是不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