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完食物後,還留下大約幾十個土豆,因為原本領用的人都成了屍體,在領用的近二個小時裡,從營地裡運到鐵絲網外麵的屍體已經堆積成山。
剩餘的食物,分發的俘虜直接往地上一倒,拎著容器走了。
一個士兵喊著:“快來吃吧,豬!”頓時等在旁邊的人象餓狼一般的撲了上去,搶奪著地上的食物。怪不得他們拿到食物後不肯走,原來是等剩下的。
能過來搶的都是身體較好的,搶到後,他們直接就往嘴裡塞,否則其他人會從他們手中搶過已經到手的食物。
無所謂尊嚴、無所謂人性、此時此刻活下去成了唯一信條。斯內德和雷格爾用淡漠的眼神看著眼前一切,他們的眼神也讓程千尋的心一路往下沉。
走進了房子,就聽到有女人的慘叫聲。
斯內德繼續走:“又開始審訊那個女人了,希望晚上能讓我睡個好覺。”原來審訊室就設在這幢房子裡,斯內德的口吻平靜地就象在聊很尋常的事情。
進了辦公室,斯內德坐了下來:“沒找到人?”
站在辦公桌前的程千尋點了點頭:“是的。”
“那就回去吧。”斯內德看著雷格爾:“我今天還需要留在這裡。”
“那麼我帶她回去吧。”雷格爾對著程千尋微微側頭:“走吧。”
可人還沒找到,下次也不知道能不能來。程千尋也隻有先跟著雷格爾回去,然後再想辦法。
“嘩~”外麵眨眼間就下起了傾盆大雨。
斯內德從椅子上站了起來,走到窗口往外看了看:“又下雨了,路上輪胎容易陷坑,那你們還是留下吧。”
程千尋看著外麵的雨,擔憂又一次的油然而生,彙聚於心。在她的老家,總是說秋天下一場雨就會冷幾度。
如果此時多雨,現在是裝甲車陷入泥裡,等到十月,莫斯科就會零度以下,泥土不但會凍住,還會坑坑窪窪。為了拖住德軍到冬天,千萬人的性命煙消雲散化為塵土。
“你又出神了。”斯內德的聲音打斷了她的沉思。斯內德看著她摸著吊墜的手:“你總有那麼多的心思,一想心思就摸脖子上的項鏈,掛著是一根黑色羽毛對嗎?”
“是的!”她放下了手,平靜地道:“吊墜沒什麼特彆的,但是一個我非常尊敬的人送給我的,沒當我摸著的時候,就好象他在身邊。”
“是嗎?”斯內德慢慢地渡步到了門口,對著外麵喊了聲:“三杯咖啡。”
他又走回到辦公桌後坐下,綠眸如鷹一般閃爍著犀利的光芒:“餓死那麼多人是不是很殘忍?”
程千尋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隻是淡淡道:“很多事情都是無可奈何。難道放了他們,讓他們幾天後再出現在戰場上?”
雷格爾都笑了起來:“她的話總是那麼特彆,不象是一個圍著火爐旁的女人說的。”
“但也太實際了點。”斯內德靠在椅子上一副微帶慵懶的樣子:“如果是你被俘虜了,成了其中一員,你打算怎麼辦。”
程千尋微微一笑:“還能怎麼樣,等死,找機會出賣同伴換取食物,還有一個辦法就是吃人肉。”
“吃人肉,你吃得下去?”斯內德帶著幾分好奇。
“有什麼吃不下去的,不吃就是死。”程千尋稍微要斟酌一下字句,說錯話就有可能被懷疑,而懷疑的結果就是死。她帶著幾分沉重:“我的國家和其他地方不同,曆史太悠久了,每一次饑荒、打仗都會餓死人,‘易子相食’的字眼在史書上出現的頻率很高。自己的孩子吃不下去,就兩家的孩子相互交換著吃。沒有吃的,隻有能吃什麼就吃,人也要吃,百姓都如此,更彆說守城的官兵。但在這裡,也許我剛開吃,就有可能被其他俘虜打死了。”
雷格爾也笑了起來:“說得也是。烏克蘭十年前被收了幾乎所有糧食時,那裡的人春季時把冬天埋下的貓狗甚至人的屍體都挖出來吃,還是死了那麼多人。也許他們沒想到,會輪到紅軍頭上。”,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