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稍稍屏住呼吸,去看她那秀氣的娥眉與長長的睫毛,眉宇間有掩飾不住的憂愁與疲憊。
這些天,累壞了吧。
他有些心疼地輕撫著木蘭的脊背,望著她的臉,心頭不知不覺間升起了一絲安穩的感覺,就如同遊子回到了故鄉,漸漸的,也入睡了。
......
一夜之間,氣溫驟降。
李白哈了一口冷氣,出門便看到入眼已是一片蒼茫白色。
狂風裹攜著大片如同鵝毛般的雪片,向著屋內蜂擁而入。
是暴風雪!
如今雖已進入冬日,邊地也曾下過一兩場雪,但這麼突兀的大降溫,實在難以想象。
昨日白天的時候,頭頂仿佛還頂著個火辣辣的大火球,恨不得坦胸露背,今天就已經寒風刺骨,不裹得跟北極熊似的都沒法出門。
這種事哪怕擱向來晝夜溫差極大的西域,仍舊是有些荒誕。
花木蘭的神情憂慮:“今年的冬天,實在是太冷了,或許,就連北夷人也扛不住吧?”
李白微微皺眉道:“所以,北夷人必定會南下。”
往年,北夷人也習慣在冬天入侵。
因為夏秋他們都在忙著給牛羊馬匹貼膘,隻有到了冬天,才算得上是無所事事。
花木蘭道:“我們需要準備更多的棉服,但是這個時候,不光西域在變冷,大唐腹地的情況也不會好到哪裡去,很難有更多的棉服補充過來。”
邊地本就缺少柴薪,天氣驟然轉冷。
一時間,士兵們“角弓不得控,鐵衣冷難著”,連日常的站崗,出巡都成問題,就算終日窩在屋舍內,都有凍厄而死的危險,何談禦敵?
李白輕聲道:“或許我有個辦法,能夠暫時緩解燃眉之急。”
他輕嗬一聲,四季劍出鞘,赤紅的劍身直接飛上屋頂,滾滾熱浪席卷而出。
四季一出,滿城暖光。
四季劍有四季之力,如今放在城內,能夠勉強保證溫度不會下降到太離譜的境地,但是自北方刮來的寒風無窮無儘,哪怕是四季劍,也不可能支撐太久。
他必須在這一段時間內,找到突如其來的暴風雪的源頭,並且尋找方法,解決掉它。
隻是,這一段時間,他將無劍可用了。
......
擁有獨角和雙翅的覺醒者與一個渾身破破爛爛的年輕男子在荒涼大漠中無聲地對立著。
一個巨型的魔道陣法在男子的腳下彙聚,使得覺醒者根本無法靠近,但他腳下的陣法已經很黯淡了,或許要不了多久,就會破碎。
普莉希拉冷冷地望著麵色蒼白的李恪,神情淡然:“你還能撐多久?他們早就以為你死了,根本不會有人會來救你。說實話,你能做到這一點,已經很出乎我的預料了,伊斯力死在你手中不冤。”
李恪淡然道:“隻要這片土地還屬於大唐,孤就能一直撐下去,就算你是大聖又如何,你破不了我大唐那磅礴國運,恢弘龍脈。”
“很快,這裡就不會再屬於大唐了,我看得到。”
她冷漠地望著遠方。
在蒼茫北夷,一頭黑色巨龍氣象正在張牙舞爪,隨時準備向南方的金色長龍啃噬而來,儘管比之代表大唐國運的金色巨龍,黑龍還弱小得很,但崢嶸氣勢卻已初顯。
突然,普莉希拉的目光有了些許驚訝。
寒風吹席而至,帶來恐怖的暴風雪,幾乎是眨眼間,仿佛永遠都不會降雨的荒漠中便已飄滿了鵝毛大雪。
她抿起薄薄的唇,冷笑道:“原來是你要破封了嗎,嗬嗬,真是有趣,彼此作了數百年的伴,我還真想見見你活生生的樣子。”
李恪神情凝重。
“這也是你搞的鬼嗎?”
普莉希拉冷笑:“我還沒這麼大的本事,就是有,也不會無聊到在這種事情上消耗這麼多的能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