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我,雖然合縱連橫,將那些抵抗者們組織到了一起,但根本上還是因為他們自己存在。而他們的存在,是為了他們自己的族裔,並不也不應該受到我的治轄。即便沒有我,他們也會在一個合適的機會,由一個合適的人,將他們再次聚在一起。”塔利亞伸手,捏了一把瑟拉的臉:“因為最大的變化已經出現了——所謂的人類的燈塔,不再能光輝地照耀和指引他者,已經到了崩潰與墜落的邊緣。”
籠罩在人們頭上的權力出現絲絲裂縫,最敏銳的人往往會最先窺得大變的天機。
而塔利亞,相信自己的判斷,也為自己爭取到了機會。
瑟拉看起來還是有些不甘,引得塔利亞笑出了聲。
“不要不高興了,”塔利亞說:“收拾收拾,和我走一趟吧。”
看著色拉露出困惑的神情,塔利亞拿起了一把武器:“總有人,要為此事付出代價。”
夜黑,風高。
瑟拉緊緊跟隨著塔利亞,兩人的身影在黑暗中嗖嗖地移動。年輕姑娘興奮極了,因為她發現這裡是刺客聯盟的一處據點,而塔利亞,則應是衝著拉斯去的。
是的,拉斯,就是他將塔利亞拱到了眾人麵前。
沒有人比拉斯更清楚,塔利亞的能力與才乾;也沒有人比拉斯更清楚,塔利亞為何在這次戰爭中隱去姓名——他深知一個女人的領導能給中東男人帶來的多大的羞辱,也了解這種不名譽可能毀掉塔利亞籌謀的一切,但他依舊毫不猶豫地,對外人出賣了塔利亞。
一個無法帶來利益的、不受掌控的女兒。
瑟拉握住了手裡的刀,她為自己心裡隱約的猜測而顫抖。隻是,塔利亞並未將她帶到拉斯麵前,而是用藥物放到了一個……不,許多看起來一模一樣的人。
“這是烏布,是我父親豢養的,世世代代的仆人。”塔利亞介紹道:“你知道的,那是我父親,作為女兒,我不能毀傷他的身體。”
塔利亞掃了一眼地上的人,瑟拉便再不用暗示,提刀兩三步上去,重重斬下!
女兒不能毀傷父親的身體,但可以毀傷父親最珍愛的仆從們。
塔利亞首領,您真是個腦子靈光的好女兒!
瑟拉翹起了嘴角。
那是一場迅速的屠戮。
瑟拉悄無聲息地解決掉了一切看得到的烏布,並且每一個都不忘記補刀。在塔利亞滿意的目光下,她驕傲地挺起了胸膛,就像一隻被主人誇獎過的小狗。
“首領,為什麼不留給暗影之手一個驚喜呢。”
在最後一個烏布身邊,瑟拉停下手,轉過頭眼巴巴地看向塔利亞:“就像他給了您一個驚嚇那樣。”
噢,這真是個乖孩子。
塔利亞欣慰地想。
於是,在第二天的晨光灑在拉斯房間內時,拉斯終於睜開了眼睛。他的眼皮耷拉在眼球上,睜開的動作都極為緩慢和艱難。
“烏布,烏布。”
他呼喚幾聲,身邊卻沒有人響應。年老的影武者轉過頭,赫然看到他枕頭旁,被擺放了一個球形物體。
血的腥氣,也終於慢了一步,緩緩鑽進了他的鼻腔。
那一瞬間,拉斯終於意識到了奇怪之處。
“塔利亞……塔利亞!!!”
“塔利亞!!!”
千裡之外,達米安也在滿地亂躥:“她竟然!背著我和父親!搞了這麼大的事情!!!的事情!!!事情!!!情!!!”
達米安拔高了不知道幾個八度的聲音在蝙蝠洞回蕩著,此刻,除了紅羅賓外,沒有人承受他的憤怒。
“其實這並不意外不是嗎。”紅羅賓見縫插針地說:“你能在刺客聯盟時過得滋潤,都是因為她名下的產業——銀行、貿易,甚至還有沙特的幾處油田。我聽說她之前還給某些國家牽線搭橋,把許多本該輸進北溪管道的天然氣,賣給了本該接收北溪管道裡的天然氣的國家來著。”
“你媽真能掙錢,怪不得把你養得又挑又刁。”紅羅賓嘖嘖稱奇:“有這個財力,聯合庫朗的聖城旅,搞出這麼大的動靜,我甚至要說她有些保守。”
“閉嘴,誰要你誇獎她了?”
達米安跳腳:“難道你覺得她是對的?”
“我沒有這麼說。”
紅羅賓歎了一口氣:“隻是達米安,你真的覺得……”
“……這麼大的事,布魯斯真的,什麼都不知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