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看都是男性。
Zero以前就喜歡男生嗎?
包廂微妙的氛圍中,萩原研二忍不住看向那個待在一邊自始至終都很安靜的青年。
他的側臉在燈光下顯得柔和,手機上是不知道什麼遊戲的界麵。
明明長相並不相似,悠一的眼睛也不是這個顏色……
“怎麼了?”
察覺到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瀧川悠一後知後覺地抬起眼。
“沒什麼。”萩原研二笑道,“抱歉,隻是想到了之前的一些事。”
瀧川悠一的眼瞳動了動,看向一邊的鬆田陣平。
原來如此,看來陣平沒把之前的事說出去。
也對,那次行動之後港口黑手黨派人去交涉過,處理鈴木的屍體是一方麵,最主要的還是為了提醒警方要對他的行蹤保密。
想到這裡,瀧川悠一忽然意識到,似乎好久都沒碰見木村了。
……調任了嗎?
“沒關係。”瀧川悠一回答道,禮貌地點了下頭,“你不用因此道歉,想看就直接看好了,我不介意。”
鬆田陣平眉心一跳,幾乎是下意識地抬起頭。
之前還沒覺得多像,但就這個無所謂的態度看來……
鬆田陣平擰起眉頭:“你們什麼時候認識的?”
瀧川悠一想了想:“兩年前?還是三年?……我忘了。”
早知道應該讓他去代替波本拿監控的錄像的。
瀧川悠一說完,求助地看了眼身邊的諸伏景光。
“我們是同事。”諸伏景光冷靜地回答,不動聲色地轉移了話題的重心。
萩原研二一愣.
警察。
兩三年前,應該和他們是同一屆的才對。
怎麼感覺沒見過。
萩原研二沉思,隻能用麵前這兩個人是從其他地方調到東京來的做解釋。
而且……怎麼感覺比起Zero,這兩個人之間的氣氛才更像情侶啊。
萩原研二好奇地注視著麵前兩人的動作。
那個叫[櫻內悠真]的青年自從遊戲輸了後,就一臉不爽地把手機塞到了身邊同伴的手裡。他怒氣衝衝地咬了口蛋糕,卻又在聽見通關的音效後一頓,像什麼小動物一樣疑惑地探過了腦袋。
“你之前玩過?”
“沒有人會把車往牆上開,悠真。”
“……哦。”瀧川悠一支著下巴,聲音平淡,“那一定是遊戲開發商的錯。”
明明現實裡都可以。
下次讓景光看看中原開車的樣子。
諸伏景光彎起唇角,他沒說話,藍色的眼睛中儘是笑意,抬手安撫性地按了按對方的肩膀。
“Zero要被綠了。”萩原研二壓低聲音,憑借著長期受歡迎的經驗,篤定地得出結論。
鬆田陣平:“……哈?”
“你沒發現嗎?”萩原研二捏著下巴,仔細分析,“就算是同伴,正常人也都是拍離自己近的那一處肩膀才對,為什麼要特地將手繞過後背落在另一邊。”
鬆田陣平聞言打量了幾眼。
有道理是有道理——但為什麼關注點是這個?
“你不覺得這個叫櫻內的家夥很像瀧川嗎?”鬆田陣平抿唇,麵色若有所思地沉了下來。
【“什麼是公正?”】
落在玻璃上的雨聲沉悶,少年在跳下窗戶前微微側過臉。
他沒有得到答案,長長的眼睫染上屋外的水霧。
沒有生氣也沒有難過,鬆田陣平甚至無法從對方的眼中捕捉到任何情緒。
自說自話的家夥,總是惹人生氣。
真覺得沒有人能抓得到他嗎?
“這件事先不提。”萩原研二察覺到幼馴染的煩躁,好笑地挑了下眉,“倒是你,今天怎麼沒戴墨鏡?”
鬆田陣平:“……碎了。”
萩原研二絲毫不給麵子地開口拆穿:“我記得你有備用的。”
“……喂!”鬆田陣平忍不住提高音調,“你剛剛不是還擔心Zero的戀人被搶的事嗎?”
“……”
國家還能被搶的嗎?
聽見這話的瀧川悠一有一瞬間的迷茫,直到幾秒過後才發現這個“戀人”指的似乎是自己的角色。
瀧川悠一默默放下手機。
啊,情報組好難。
怪不得之前波本說他做不了這類任務。
“不是你們想的那樣。”瀧川悠一麵無表情地解釋道,“我們的關係比較開……”
一個“放”字還沒說出口,青年的聲音便被包廂外的一聲巨響打斷。
好像有什麼東西撞碎了玻璃的櫥窗,在人群驚慌失措的叫喊聲中,警告的槍聲在空中響起。
鬆田陣平和萩原研二神色不變,目光中卻瞬間多了分淩厲。
瀧川悠一皺眉,將手機塞回口袋,拉開門看了一眼。
“不許動!讓外麵的警察都撤退!不然我立刻把這家夥殺了!”
戴著麵具的歹徒挾持著一個人質,用冰冷的槍口抵在對方的太陽穴處。
瀧川悠一看了眼他腳邊黑漆漆的旅行袋,想起離這裡五百米處似乎有個銀行。
“你。”歹徒手臂的肌肉繃緊,用腳尖踹了踹窩在桌子下的小女孩,“讓那些警察把車停在這裡,人滾開,不然每拖延一分鐘我就多殺一個人。”
街道上的警笛聲響徹,領頭的年輕警察拿著擴音器似乎還想談判,但下一秒,一具屍體就被從門口拋了出來。
“……後撤五十米!”
瀧川悠一關上門的時候,趕到的目暮警部這麼當機立斷地命令道。
真是蠢貨。
一下子就從搶劫案升級成了殺人案。
現在還是斯繽尼塔的瀧川悠一沒有插手的打算,一轉身卻發現身後的幾人已經規劃好了戰術。
瀧川悠一:……?
真的假的,這幾個人明明沒有一個帶槍的吧。
——不要拔槍,不要把手指放在扳機上,不要把槍指向他人。[1]
由於對於控槍有嚴格的限製,除出任務的時候,警察中隻有少部分會隨身攜帶配發的左輪手/槍。
“我和目暮警部發了短信。”鬆田陣平看了眼天花板,尋找通風管的位置,“外麵的窗簾都被拉上,犯人的位置隨時會變,我們之中至少要有一個人隨時和外麵保持聯係。”
他的皮鞋踩上桌子,很快將通風口的鐵絲網取了下來。
“手機。”鬆田陣平把自己的手機拋向一旁的銀發青年,麵色嚴肅,“可以拜托你嗎?”
“……為什麼是我?”
鬆田陣平朝他伸出手:“這裡看起來隻有你鑽得進。”
瀧川悠一盯著眼前的手看了一會,最後還是猶豫著把手搭了上去。
不過是指尖輕輕碰了碰掌心,鬆田陣平就迅速收攏手掌,將對方扯上了桌子。
身材也很像。
卷毛警官低頭瞄了一眼,略為不爽地嘖了一聲。
“你們打算怎麼辦?”爬進通風管前,瀧川悠一問道。
“混進人質。”鬆田陣平毫不在意地回答,側過臉看向對方,“你要踩到我肩膀上嗎?”
好,一天之內被侮辱了兩次。
瀧川悠一冷笑:“不需要,我自己可……”
身體忽然騰空。
瀧川悠一低頭,看向落在腰上,把自己舉起來的那隻手。
他咬牙:“都說了我自己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