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來被殺,你可知道?”陰沉的眸子盯著趙霽德,皇上忽然發問。
趙霽德登時抬頭,一臉驚愕的茫然,滿目赫赫:啥?
皇上嘴角似有若無動了動。
看來是真的不知道。
“當初你押送大劉進京,打著招搖的旗號,甚至吸引了不少江湖豪客幫忙,你,就那麼怕安國公?”
趙霽德麵帶苦笑。
“安國公勢力龐大,且私開金礦這種事,一旦落實便是重罪,安國公豈能允許臣將這事送達天聽,臣一腔忠心,可臣不想連累家眷。”
頓了一下,趙霽德一副鼓足勇氣的樣子,又道:“臣在餘州任職十六年,怕是大燕朝唯一一個從上任就沒有調動過的狀元了。”
語氣裡,帶著頗濃的不甘。
“臣到底不知,是臣能力不足還是臣得罪了誰,若說得罪,臣隻得罪了安國公一人,十六年前,陛下原本給臣的職位,是真定父母官,若是按照朝廷慣有流程,但凡在此任職表現突出的,是有機會接任京兆尹這職位的。”
捏了捏拳,趙霽德又道:“可臣竟是不知,現如今的京兆尹薑大人究竟哪裡比臣強了,他當年科考,是臣的上一屆,莫說狀元,他連前十五都不是,他竟就……”
越說越是憤憤不平,趙霽德話及此,深吸一口氣,乾脆不再提,隻梗著脖子跪在那裡,一臉我很委屈,但是我很堅強的樣子。
就在皇上召見他的一刻鐘前,他收到一張字條。
是好友刑部尚書托人給他的。
字條內容簡單:京兆尹犯案。
原本,韓柏答應了他,隻要這件事他能配合好宋家,宋家便托關係許給他京兆尹這職位的。
難道現在就是機會?
一直被軟禁,趙霽德也不知道外麵究竟發生了什麼。
但是,他知道,如果他要上任京兆尹這職位,那便意味著原本的京兆尹要被拿下。
一定是宋家的手筆。
沒想到,這麼迅速。
隻是,宋家也知道他與刑部尚書的關係嗎?
宋家的事拜托到他那裡的時候,他並沒有提起刑部尚書啊……宋家生意做得大,興許宋家自己就和刑部尚書有來往呢。
禦書房裡不好猜測這些,趙霽德很快斂起心思,隻一門心思做出一副委屈的樣子。
皇上瞧著他,蹙了蹙眉。
趙霽德在餘州任職十六年,餘州從當初一個貧窮的州縣一躍成為如今大燕朝數一數二的富庶州縣。
可見趙霽德的能力。
而且,餘州有家商戶,生意做到全國,若非餘州知府趙霽德給了這商戶一定的優惠政策,這商戶的生意怎麼可能做那麼大。
然而趙霽德在餘州任職,一在就是十六年。
彆的官員,基本三年一換。
唯有餘州那裡……
他也曾問過安國公和幾位尚書,餘州地方官為何一直沒有調動,當時他們怎麼說來
著……
蹙了蹙眉,皇上有些想不起來,這本就不是什麼能讓他記在心裡的大事。
不管誰任職,隻要他的皇權安安穩穩不出事便好。
揉了揉眉心,皇上道:“你就沒有寫過調動申請?”
趙霽德就道:“寫自然是寫了,但是陛下看到了嗎?”
這話,帶著些負氣。
皇上知他心中有氣,倒也沒有計較,何況,他也的確是沒有見到。
說明什麼,說明那申請被人攔下了。
盯著趙霽德,皇上笑道:“所以,你就是因為這件事,對安國公憎恨已久,才要構害安國公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