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邕哪裡會聽袁珣解釋?袁珣是有前科的,雖然他也驚歎於袁珣的樂理之才,可是這家夥在洛陽的惡名可不是人家強加的,於是舉起他的楠木手杖又去追打袁珣。
“蔡中郎,蔡老頭,蔡……行了!彆打了!再打我可還手了!”
雖然蔡邕已經是快五十的人,手腳不太靈便,可袁珣也是結結實實挨了幾下,自己當著眾人被一個老頭追打,這事兒傳出去還不被人笑死?一時間也是惱羞成怒。
蔡邕看袁珣不但不道歉,居然後陣陣有詞,不禁更是怒從心來,舉著手杖指著袁珣罵道:“浮浪子!你且還手看看,今日老夫就要看看你要將我如何?”
袁珣無奈,隻好躲在一眾軍士後大叫道:“我真不是有心打攪令媛的!我是來找那劉彤的!”說著,竟有些口不擇言叫道:“當今天子金口玉言將那小公主許配給我,我找自家未婚妻也有錯嗎?”
蔡邕楞了一下,看了看屋內早已小臉通紅的劉彤和一臉驚愕的蔡琰,又看了看在旁邊圍觀不敢上來勸解的祭平和荀彧。
祭平無奈出聲道:“伯喈兄這幾日都在路上,不知道也是正常,天子的確賜婚與永安亭侯……”
言下之意就是人家找自家婆娘卻是不關你蔡邕什麼事。
“你胡說八道什麼?”劉彤麵色赤紅的衝了出來,插著腰嬌喝道:“父皇賜婚那是父皇的事情,本公主可沒答應嫁與你這個小惡賊!”
袁珣本就憋了一肚子氣,此時聽劉彤趾高氣昂的樣子更是氣不打一處來,四處看了看,不禁一把扯過了陳到腰中弓囊的長弓,一手從旁邊騎兵的箭囊中抽出一支羽箭,彎弓搭箭一箭就朝著劉彤射去。
袁珣也是擊劍高手,身手頗好,此時含恨出手,動作極快,陳到都沒反應過來弓已經被袁珣一把搶了,再想阻止早已來不及,就連聽到袁珣說“未婚妻”三字隻是略略變色的荀彧此時都是驚叫出聲。
“嗖!”
寒芒貼著劉彤的麵頰擦過,甚至箭矢帶起的風都將她鬢角掠了起來,這一箭實在是太快,“奪”一聲就嵌入了她身後的廊柱之中,尾羽猶在晃動不已。
“你給我聽著!”
袁珣一把將弓置於劉彤的腳前,低吼道:“我從未想過娶你!以前不想,現在不想,以後更不想,這次來追你是因為荀文若苦求,且還涉及到我袁氏榮辱,要不然看我管你死活!
明日你就和蔡氏父女一起給我滾回陽翟去,老子要打仗沒時間理你,打完仗我會親自回洛陽回絕了這門親事!
陳叔至!”
陳到聞言馬上叉手上來道:“在!”
“你帶著這兩名兄弟給我守在她門口,從現在起,到明天她滾蛋,不許她出房門半步!倘若她要是出了房門,我拿你軍法處置!”
“君侯……這……不太好吧?人家畢竟是公主……”
“有什麼不好的?”袁珣轉身怒道,“你也知道她是什麼破公主,黃巾不日即到,她再到處亂跑,有個閃失我們全軍都得為了她陪葬!老子可不想沒死在黃巾手裡,被這個惡女人連累!你聽明白了沒有!”
陳到細細一思索,覺得袁珣說的很有道理,他們是出來打仗的,彆打仗沒死,因為一個公主被牽連了,那才是無處伸冤,隨後大步流星來到劉彤麵前,撿起地上的大弓插入弓囊,這才對著劉彤一擺手:“公主殿下,請吧!”
劉彤氣得嬌軀發顫,伸出小手指著袁珣,不敢置信的回答道:“袁君瑜,你這惡賊,居然……居然敢軟禁本公主……?”
袁珣本來都走出院子了,聞言轉身指著劉彤麵容猙獰如雄獅一般怒道:“有何不敢?我這惡賊敢的多了!你信不信明日押你回陽翟路上找人扮作山賊將你先奸後殺?滾蛋!”
在場眾人都愣了,不禁咋舌無語看著袁珣,自古尊卑有序,劉彤是君,袁珣是臣,君君臣臣,禮不可廢,何時見過袁珣這種口不擇言威脅侮辱君上的行為?
連陳到都苦笑一聲,輕聲在劉彤身邊解釋道:“公主殿下快回房吧,君侯為了追趕你,一路上騎兵跑廢了兩匹戰馬,正在氣頭上,你就不要惹他生氣了。”
劉彤真被袁珣那滿麵怒容的樣子嚇到了,那次袁珣偷窺她洗澡之時,也曾說過這種話,可是那次是玩笑偏多,可是她明顯能感覺到,袁珣此時說這話的感覺不一樣,真的是威脅。
這和上次的恐嚇有區彆,恐嚇是嚇她一下,而威脅卻不是,說出來,做得到的事情才叫做威脅。
劉彤又怕又怒,不禁眼眶一紅,豆大的淚珠在杏眼中滾來滾去,她從小雖然生在民間養在荀家,可是荀家上下尤其是荀彧哪個不是把她當祖宗一般供著?可袁珣這小惡賊,非但不尊敬她,甚至劉彤感覺自己在袁珣心中還不如幾匹戰馬,這讓一向嬌蠻的她如何能接受得了。
荀彧此時也是苦笑道:“君侯乃是謙謙君子,何必要恐嚇於殿下?”
見袁珣冷哼一聲不搭理自己,又對著劉彤叉手道:“殿下聽袁君侯的吧,袁君侯隨我一路追趕,不辭辛苦,甚至戰事未起就折損了極其有限軍馬,說些氣話也是情有可原,殿下就不要再置氣了。”
劉彤看一向寵著自己的荀彧也這麼說,不禁心中淒苦,哭道:“袁君瑜,你給我等著,我不會放過你的!”說著,小腳一跺,擦著眼淚跑進房中,“呯”一聲把大門狠狠關上。
袁珣這才深吸一口氣,平複了一下怒火,對陳到說道:“叔至,走!”
“不是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