攤主用吹針殺人後,高喝一聲:“殺人者,伍孚也!”隨後轉身一縱,消失在身後漆黑的小巷之中。
好事者聽了攤主呼喊,再看向那邊,隻見三個人倒在地上,剛才那群女子早已不見了蹤影。
……
樊綢之袁珣府中出來以後,坐在馬車之上,搖搖晃晃朝著軍營而去。
他心中猶自是伍孚被殺的畫麵。
哼!什麼貨色,也敢來捋相國虎須?當相國和右將軍吃素的麼?
他冷笑一聲,又想起袁珣,據說右將軍的軍隊待遇極好,不但將官月賞達到五十餘貫錢,連軍士月賞都有三貫多,每七天還能吃一頓肉。
關鍵這還是不遠處一起喝酒原本丁原手下的高順說的。
高順才跟了袁珣幾天啊……就升任郎將,獨領並州參軍四千多人!
可憐他樊綢跟了牛輔多年,卻仍舊是李傕手下一個校尉。
就算是吃空餉一個月也不過十餘貫錢……
人比人,氣死人!
要不要走走關係和右將軍聯係聯係?
倘若能到右將軍麾下,憑他樊綢用的勇武,還不能吃香喝辣麼?
就在樊綢胡思亂想之際,隻感覺馬車一頓。
樊綢本就喝多了酒,此時被馬車一晃,差點吐出來,他不禁怒道:“何事停車?!”
“將軍……有人攔車?”
樊綢聞言大怒道:“何人如此大膽?”說著挑開車簾。
讓他驚異的是這條街剛才還人來人往,此時卻是空無一人,街道儘頭隻有一個黑衣蒙麵之人懷抱一柄造型古樸的劍站在街道之上。
“你是何人,膽敢攔我車架?”樊綢大怒道。
“殺你之人,記住了,我叫影一,去了閻王爺哪裡可不要報錯名字。”那劍客冷冷道。
樊綢氣笑了,雖然此次是來參加袁珣婚宴,他和侍衛都未帶長兵器,不過帶了一把環刀傍身,走之前剛剛從袁珣門房那裡將隨身武器取回。
但是他樊綢也是西涼軍數得上號的猛將,來人卻想明目張膽刺殺與他?
“下車一戰吧,莫要讓手下來送死。”那劍客繼續冷然發聲。
樊綢怒極反笑,跳下馬車,噌一聲抽出環刀,笑道:“好個不知天高地厚之輩,某家這就陪你耍子一番!”說著朝身邊侍衛道:“你們都不許出手,看某家殺這狂徒!”
說完,樊綢大喝一聲,雙手握著環刀就朝著影一衝了過去,與此同時,影一終於動了,他單手持劍足下一點,如同一個黑影一般朝著樊綢奔來。
看影一奔來,樊綢持刀一個突刺就朝著影一胸口刺去。
影一不躲不閃,帶鞘的劍一格便將樊綢的刀隔開,在錯身一瞬間寒光一閃,劍出鞘!
當!
樊綢也是久經戰陣的大將,一刀刺空,隨即扭腰一斬,正好斬在影一劈來的劍上。
影一的劍和樊綢的刀一觸及分,隨後墊步後撤。
“怪不得指揮使讓我親自來殺你,你武藝不弱。”影一甩了甩持劍的右手,冷道。
樊綢沒說話,他是戰將,武藝不弱,可是剛才兩招便能看出,對麵自稱“影一”的劍客劍術很高,雖然他的力氣在這劍客之上,可是他能感覺到,這劍客尚未出全力,剛才的兩招隻是試探而已。
他有些後悔自己托大和這劍客一對一了。
倘若是戰場馬上對戰,他倒是不怕這劍客,可是這是短兵器的街頭械鬥,而且他並未著甲……
“指揮使?你們是什麼組織?還是那個官署?可知我是誰?我是董相國……”
還未等樊綢說完,隻見影一眼中寒光一閃,欺身近前,長劍自下而上挑來,樊綢連忙舉刀下劈。
還未等刀劍相交,影一左手推著劍柄陡然變招,上挑的劍霎時間變成了直刺,樊綢的刀還未劈下來,那長劍如靈蛇出活動一般極速刺向樊綢心口。
“撲!”
樊綢的話被堵在嗓子口,他下意識低頭看去,隻見長劍在心口直沒劍柄,然後眼前一黑……
影一抽出長劍,甩了甩劍上的鮮血,冷道:“你招式大開大合……戰場相遇,我恐不如你,可惜這不是戰場。”
見那劍客乾淨利落的殺了樊綢,樊綢手下的侍衛都嚇呆了,還未等他們有所動作,隻見那劍客倒提長劍幾個起落便殺入他們之中。
慘叫聲、利刃入體之聲和刀劍相交之聲驀然響起,半盞茶的功夫,整條街站著的人隻有影一一個人了……
影一甩了甩劍上鮮血,挽了個劍花長劍回鞘,看了看周圍一地死屍,皺眉搖頭道:“還是不如指揮使……而且明明是我殺的人……”
說著,他搖了搖頭,從蹀躞上拔出一把短劍,在車棚下刻下“殺人者,伍孚也”,轉身走入暮色之中……
這一夜開始不久,這樣的刺殺在洛陽四處都在發生。
同時,洛陽很多地方都莫名其妙燃起了大火……
洛陽,亂了,被一個冤魂徹底搞亂了。
這注定是個不眠之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