懲罰(上)(1 / 2)

如箏送走了蘇有容,便吩咐丫鬟們備水,又把兩個孩子安頓了,給蘇有容的內書房加了個炭盆,烘的暖暖的,沏了壺祁紅等他回來。

左等右等都不來,如箏心裡就打了個點,有心讓丫環去問問,卻又擔心蘇有容知道了心裡難受,帶到了頭更末,她終於有些坐不住了,派了個小丫鬟去探了探,回來卻報說沒能進屋,說是侯爺正跟姨娘說話兒呢。

如箏聽她說沒進去屋,心裡就打了個點,忍不住想到了納妾那日蘇有容說被下了藥的事情,思前想後還是不放心,便叮囑了丫鬟們看著屋子,自到屋裡換衣服,準備親自到淩霜閣看看。

剛掩上房門脫了燕居的衣服,如箏正要叫夏魚進來伺候,卻聽到窗欞那裡輕輕敲了幾聲,她心裡一驚,趕緊到窗前問了一句,聽果然是蘇有容,便趕緊開了窗子閃開,卻沒有看到他如往常一樣輕巧的跳進屋

,而是像個普通人,慢慢扒著窗欞爬了進來,如箏心裡正奇怪著,定睛一瞧卻見他渾身濕淋淋的,臉色也有些發白,當下便大驚到:“子淵!你這是怎麼了?!”

蘇有容卻扶著床欄苦笑了一下,對她做了個“噤聲”的手勢,壓低了聲音說道:“給我弄桶熱水泡泡,就說你自己用…”看著如箏驚恐的眼神,他又笑了:“沒事兒,天太黑我不小心掉花園池子裡了,太丟人,彆聲張!”

如箏知道他定然是騙自己的,卻也沒工夫細問,看著他閃進了裡麵那個小間,趕緊拿了件大氅進去讓他披上,出去招了丫鬟們在屏風後麵備下了熱熱的洗澡水,又插了門,到裡間扶了他出來。

蘇有容泡在溫熱的水裡,身上才舒服了些,他沒想到王瑤的麻藥藥力居然這麼大,自淩霜閣二樓躍下時崴了腳不說,走出去沒幾步身上就又提不起力氣,隻得到牆角存水的缸裡泡了泡,腦子才清醒了些,趕緊一鼓作氣跑回了寒馥軒。

慢慢驅走了身上的寒意,蘇有容又讓如箏到內書房十錦槅子上給自己取了藥吃了,才算是壓下了些,慢慢爬出浴桶,接了如箏手裡的被單子擦乾了身體,他也沒心思穿衣服,直接就倒在了床上,如箏趕緊拽了厚厚的被子給他裹了,眼淚就砸在了床邊:“子淵,究竟是怎麼了?你怎樣,要不要招大夫?”

蘇有容笑著搖搖頭,拍拍自己身邊:“你也躺下,我沒事…”如箏看他神色如常,身上也沒什麼異常之處,才略放下心,躺在他身邊,蘇有容將淩霜閣裡的事情對她說了,如箏便“噌”地坐起身,蘇有容伸手一拉她:“你乾什麼去?”

如箏聲音裡都帶了三分猙獰:“我去掌她的嘴!”

蘇有容笑著把她拉回床上:“行了夫人,要掌嘴明天再說,現在天寒地凍的,你出去我還心疼呢…再說…”他還沒說完,神色就是一動,眼睛左右一輪,又翻身趴在了床上,從枕頭裡悶悶地歎了一聲:“混蛋!”

如箏看他神色不對,趕緊摸摸他身上,卻是帶了三分熱度,忍不住便驚到:“子淵,你發熱了,我叫大夫吧!”

蘇有容卻翻過身來搖搖頭:“彆,大夫來了就丟人了…”他歎了口氣:“我忍忍,忍忍就好。”

如箏歪頭想了想,才明白是怎麼回事,當下心裡便是一痛,趕緊俯身摟住他:“能忍得下麼?子淵,你是被人算計了,祖父不會怪你的…”

蘇有容長歎了一聲,輕輕撫上她臉頰:“我想祖父也不會怪我,不過肯定是會罵我沒用的…”說著伸手撐了一下床,卻是怎麼都掙紮不起來,尷尬地對著如箏笑了笑,如箏心裡卻如被錐子刺了,痛的一縮,趕緊吹熄了燈,起身輕輕跨坐在他身上:“子淵,沒事,彆想了,明日就好了…”

“嗯,明日就好了…”蘇有容喃喃說出這樣一句,伸手撫上了她的纖腰:“唉,這叫什麼事兒啊!”

如箏暫時壓下了心裡的憤懣,努力安撫著自己身下的夫君,待他得了“解藥”沉沉睡去,她才擁著被

子起身,在黑夜裡將牙咬得咯吱作響:如今是在孝裡,自然是不能讓人知道他在自己這裡過夜的,若要懲治她,還須想個妥帖的由頭才是…

她在黑暗裡大睜著眼睛想了許久,才打算好了躺下,摸了摸蘇有容的額頭,心裡略放下心,依在他身邊淺眠了一會兒,聽著外麵打了五更,看看天色還很暗,便起身摸了摸蘇有容身上,果然有些微熱,心裡又是一痛,自下床喚了夏魚秋雁,布置一番。

如箏推開窗子看看,卻不知這一夜,外麵竟然積了薄薄的一層雪,心說正好,便回到床邊叫了蘇有容起來:

“你忍忍,我讓他們烘熱了外書房,也叫了大夫,我送你過去。”

蘇有容迷迷糊糊地起身,隻覺得渾身發緊,知道自己肯定是有些著涼,腦子裡昏昏沉沉的也不願意多想,便按她說的穿了厚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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