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一乘青呢小轎自內院抬出,對外說是侯夫人林如箏得知自家夫君夜裡受寒發了熱,急匆匆地從
內院趕去探望,轎子裡坐著的,卻是如箏和蘇有容二人。
如箏仔細替蘇有容掩了掩身上的大氅,心疼地伸手摸摸他額頭,感到溫度又高了些,便忍不住催促轎夫們快走。
將蘇有容安頓下了,衛氏也得了信兒趕來,如箏也不瞞著,將昨夜的事情和自己的安排一五一十報給了衛氏,衛氏氣的臉色鐵青,咬牙說到:“箏兒你也不必麻煩了,在這裡陪著容兒,看我去剝了那小賤人的皮!”
她雖然出身將門,卻一向溫婉柔雅,此番氣狠了出言不遜,倒是把蘇有容逗笑了:“行了,娘親息怒吧。”
如箏也趕緊勸了一句,又言到:“娘親,子淵說的對,殺雞焉用牛刀,此事媳婦料理便可,您就在這裡陪著夫君吧。”說著便要起身,蘇有容卻一把拉住她:“你就教訓她便是,淩霜閣的事情我著人辦,她那裡邪門兒的東西太多…”如箏點了點頭,又叮囑了
丫鬟小廝們好好看護著,便起身要走,衛氏卻還是不放心,叫了阿笈跟她回了寒馥軒。
淩霜閣裡,王瑤直睡到辰時二刻才起身,想著昨夜的溫存,她心裡一甜,忍不住伸手撫上了小腹,盼著經了這一夜,自己也能孕育出一個子嗣,她看看身邊,又伸手摸了摸,卻是已經冷透了,她心裡一沉,揚聲喚了丫鬟進來問到:“侯爺什麼時辰走的?”
小丫鬟愣了愣搖搖頭:“回姨娘,奴婢們也不知道,沒聽見動靜。”
王瑤眉頭一皺訓斥了一聲,又揮手讓她退下,自招了蕭氏進來慢慢梳洗打扮,還沒等頭發梳好,外間便傳來小丫頭略帶慌張的聲音:
“姨娘,少夫人院子裡的崔媽媽和阿笈大姑姑過來了,說要招姨娘去問話。”
聽了她的話,王瑤心裡一沉,沒想到蘇有容不但將昨夜的事情告訴了寒馥軒那位,居然連衛氏也知道了…
她隱隱覺得今日這是怕是不得善了,心裡也是一
陣忐忑,卻強自忍了,冷笑了一聲拿了大氅便出了淩霜閣,向著寒馥軒而去。
一進寒馥軒的堂屋,王瑤便看到如箏穿著厚厚的狐裘坐在正中間的八仙椅子上,冷冷地看著自己,身邊四個大丫頭立著,阿笈和崔氏坐在下首,每個人臉上都帶著憤然和不屑。
她出身高貴,何曾被人這樣盯過,卻無奈如今身在屋簷下,又的確是有些心虛,還是上前微微福了福:“夫人萬福,不知夫人清早叫妾過來,有何吩咐?”
“跪下。”如箏聲音不大,語氣裡卻透著森森寒意和不容置疑的威勢,驚得王瑤一下子便抬起了頭:“夫人這是何意?”
“跪下!”如箏沒有回答她的問話,目光中又帶了三分狠戾:“聽不懂話麼?”
王瑤咬了咬牙,垂眸言到:“夫人的意思我不明白,不知妾犯了什麼不可饒恕的大過,夫人問也不問便讓我跪下,我畢竟是侯爺的貴妾!”她把一個“貴
”字咬的很重,不服輸地抬眼看著如箏:“若是侯爺下令,我…”
如箏沒等她說完,目色一厲便喚了一聲:“雪纓!”雪纓得令,二話不說上前抬手,左右開弓給了她兩個響亮的耳光,王瑤看她上前便有意躲閃,卻不想自己極佳的身手在這小丫鬟麵前卻完全施展不開,被她重重地扇在了臉頰上,一時疼痛憤恨,愣了愣剛要發作,如箏卻又低聲喝道:“既然姨娘不通人言,你便幫她跪下吧。”
她話音未落,王瑤便覺得腿窩一痛,不自覺地便重重跪在了石板地上,疼的她“嘶”了一聲,有心起身,雙膝卻還麻木著,便抬頭厲聲到:“夫人,我雖是妾卻也是奉了你朝皇帝之命入府的,夫人怎可不問緣由,任意打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