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動個屁。”江予奪悶著聲音說。
“那是什麼?”程恪想看看他的表情,但江予奪抱得很緊,程恪又搓了搓他的背,“你彆哭啊,還要出門兒呢。”
“你才成天哭呢。”江予奪說。
“是麼,”程恪笑笑,順手又在他屁股上搓了搓,“走吧。”
“彆瞎摸啊我警告你。”江予奪說。
“你不說喜歡我摸你麼。”程恪笑了。
“不是這麼摸,”江予奪鬆開了他,“你摸得跟耍流氓一樣。”
“本來就是耍流氓,”程恪又在他屁股上拍了一巴掌,“要不你給我示範一個不耍流氓摸屁股的姿勢。”
“程恪!”江予奪轉過身指著他,“傷員牛逼是吧?”
“壽星牛逼。”程恪笑著出了門。
這張卡有點兒年頭了,還是磁條的,但大概是保存得比較好,塞進櫃員機的時候居然還能用。
“你還記得密碼嗎?”江予奪靠在旁邊輕聲問。
“記得,”程恪說,“是我媽的生日。”
“哦。”江予奪盯著他的手。
程恪一邊輸密碼一邊說:“三哥,你知道人家輸密碼的時候你這麼盯著看比你盯著看手機屏幕還欠抽嗎?”
“那你彆按啊。”江予奪說。
程恪笑著把密碼按完了:“記住了嗎?”
“記住了。”江予奪點點頭。
程恪按了一下餘額查詢。
“個十百千萬十萬……”江予奪跟他一塊兒看著屏幕,然後愣了一下:“怎麼還有零頭?”
零頭是五千多。
五千整,是當初程恪存進去的錢,他沙畫表演賺的出場費。
程恪突然心裡有些空。
程懌用這張卡給他存錢,大概就是要這個效果吧。
讓這份沉睡了許多年的心意,最終用無人認領一般的方式,退回到他手裡。
“你帶卡了嗎?”程恪問,“我們去轉賬。”
“我不要,”江予奪趕緊說,“我沒想真要,我就隨便說一下。”
程恪看著他。
“真的!”江予奪有點兒急了,“我要你這麼多錢乾嘛啊,我又不是沒有錢。”
程恪笑了起來:“傻逼。”
“你最聰明了,聰逼。”江予奪說。
“滾,”程恪在屏幕上戳了幾下,取出了五千塊錢,“這個給你。”
“房租嗎?”江予奪問。
“不是,”程恪把卡收好,把錢放到江予奪手裡,“這個錢……”
“這是你玩沙畫賺的第一筆錢,對嗎?”江予奪反應過來了。
“嗯。”程恪點點頭。
“不是給你媽了嗎?”江予奪問。
“她沒用,卡一直就放那兒了,”程恪笑了笑,“這五千塊對於我來說……還是挺有意義的,送給你。”
“好。”江予奪接過了錢,“是禮物嗎?”
“是禮物,”程恪說,“還有很多彆的意義。”
“什麼意義?”江予奪把錢放進外套內兜裡,又拍了拍。
“我大概就是從那天起,正式成為廢物的。”程恪笑笑。
“你不是廢物,”江予奪皺著眉,很嚴肅,“你是……你是……”
程恪看著他。
“你是……”江予奪一拍巴掌,“我男朋友。”
也許這是江予奪琢磨了好半天才想出來的答案,所以有些興奮,音量都沒控製,一嗓子出來,旁邊好幾個人都看了過來。
江予奪發現目光之後臉色都變了,扔下他男朋友轉身就跟連了神功一樣閃了出去。
程恪笑著走出去的時候,他一臉尷尬地站在外頭:“他們是不是聽見了?”
“是啊!”程恪喊了一聲,“都聽見了我是你男……”
江予奪一把摟住他的腦袋就往前拽著走:“閉嘴!”
程恪覺得自己有時候的確挺幼稚,就因為江予奪這句話,他一直到晚上睡覺的時候心情都挺不錯。
江予奪一躺下,他立馬翻了個身,把石膏搭在了他肚子上:“哎,我問你。”
“不行。”江予奪捧著石膏坐了起來。
“什麼不行?”程恪問。
“你想說什麼?”江予奪看著他。
“你說什麼不行?”程恪也看著他。
“你先問的!”江予奪提高聲音,“快問!”
“……我是想問你,昨天把我手捆桌上是怕我亂翻嗎?”程恪問。
江予奪愣了愣:“不是,是你石膏砸我臉上了。”
“哦。”程恪沒繃住笑了起來,“不好意思。”
江予奪重新躺下,把他的石膏胳膊又放回了自己肚子上。
“到你了,”程恪說,“你說什麼不行?”
“沒,”江予奪閉上眼睛,“關燈睡覺,我困了。”
程恪沒動,看著他。
江予奪挺了一會兒,睜開了眼睛:“看他媽什麼看!”
程恪嘴角控製不住地開始上揚。
江予奪瞪著他。
“你是不是,”程恪一開口就忍不住笑了,“你是不是想說上床不行?”
江予奪沒說話,瞪了他兩秒之後彈了起來,一巴掌拍在床頭牆上,把燈給關掉了。
程恪一個人在黑暗裡笑了能有一分鐘,感覺臉都笑酸了。
“程恪,”江予奪開了口,“我以前真沒發現你他媽是個愣球,你笑個屁啊!”
程恪長長地舒出一口氣,收了笑,又搓了搓自己的臉:“哎……”
江予奪嘖了一聲。
程恪撐起胳膊,低頭看了看他,然後很慢地往下,借著窗外透進來的光都能看到江予奪的眼睛跟著他,慢慢對眼兒了。
這個吻比起昨天的那個吻,要沉穩而清晰得多。
也許是因為四周很靜,沒有喝酒,心情平穩,從唇齒到舌尖,每一步都像寫在了敏感的神經上。
離開江予奪的唇躺回自己枕頭上的時候,程恪聽到江予奪輕輕地出了一口氣。
“肺活量不行啊。”程恪說。
“一直沒敢喘氣。”江予奪說。
“……為什麼?”程恪翻身把胳膊搭到他肚子上。
“我怕我會喘出聲兒來,”江予奪揉了揉鼻子,“你昨天就出聲兒了。”
“我鼻子出聲兒?說話了?”程恪愣了愣。
“你就說你是不是智商讓陳慶吃了!”江予奪歎了口氣,“你呼呼喘來著!”
“……哦。”程恪笑了起來,“廢話,那種時候我不呼呼喘那就是興奮過度背過去了。”
江予奪沒說話。
“呼呼喘是正常的。”程恪想了想補充了一下。
“我知道!”江予奪說,“我又不是三歲半!”
“那你為什麼不敢喘。”程恪說。
“不好意思,”江予奪說,沒等他說話又馬上補了一句,“敢笑我就扔你出去睡沙發!”
“晚安。”程恪說。
“晚安。”江予奪拍了拍石膏,又摸到他胳膊上拍了拍。
也許是因為這兩天事兒多,程恪睡得不是太踏實,晚上江予奪從床上輕輕起來的時候,他感覺到了。
他沒動,眼睛迷迷糊糊地睜開一條縫,看到江予奪走出臥室,關上了臥室門。
程恪這一夜醒了四五次,身邊的床始終是空的。
江予奪沒有再回臥室。
早上醒過來之後,程恪坐在床上愣了一會兒,下床走到了門邊,從門縫裡往外看了看。
江予奪站在客廳的窗前,正往外看著。
程恪回到床邊坐下,拿過了手機。
點出許丁的名字之後,他又猶豫了挺長時間才發過去一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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