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2 / 2)

解藥 巫哲 10990 字 8個月前

“嗯。”江予奪開了一罐啤酒喝了一口。

“他找小狗是要乾什麼?”程恪皺了皺眉,“都這麼多年了。”

“也許這麼多年一直在找呢,”江予奪笑了笑,手抖了一下,啤酒灑了喵一身,“一直也找不到……不,他找到過小磚頭。”

程恪盯著他的手看了一會兒,走過去拿走了他手裡的啤酒罐,握住了他的手。

果然,江予奪的手在發抖。

程恪一陣緊張,趕緊蹲到他麵前,摸了摸他的臉:“江予奪。”

“我有點兒……害怕,”江予奪擰著眉,抬眼看著他,“他說的是小磚頭自殺之前。”

“你覺得他跟……那個小狗自殺的事有關?”程恪問。

“不知道,哪個小狗想自殺都不奇怪,”江予奪說,“活著才最艱難。”

“你現在有什麼想法,這個小螞蝗……小螞蟻,”程恪說,“你要怎麼處理?要不要讓你的人盯著他?”

“不,”江予奪很快地搖了搖頭,“他會發現的,他不是一般人,大斌他們盯他用不了十分鐘就會被發現,太危險了……我都不知道他是怎麼找到我的,跟蹤了我多久了。”

之前的晚飯他倆都沒吃,但這會兒小螞蟻還不一定在哪兒貓著,也不知道想乾什麼,所以他倆也沒出去吃,程恪叫了幾個菜回來在家吃的。

江予奪的情緒還算穩定,沒有爆發,也沒有出現幻覺,但一直有些害怕。

以前的江予奪也會害怕,但跟現在不同,以前麵對恐懼時,江予奪的身上會像是戴著盔甲,這盔甲就像是不斷受傷的傷口上的疤,由痛苦和恐懼本身組成,而現在那層盔甲,已經被拿掉了。

眼前的江予奪明顯脆弱得多,卻也真實得多。

程恪一晚上都跟江予奪一塊兒窩在沙發裡看電視,他知道江予奪沒認真看,一直在留意窗外和後院的動靜,喵在旁邊舔舔小寸他都會看一眼。

不過程恪狀態也跟他差不多,很警惕。

睡覺的時候江予奪把喵拎進了臥室,關上門反鎖上了,在窗台和臥室門下放了幾個啤酒罐,都是斜靠著的,這樣哪怕隻是有一絲移動,罐子都會倒。

江予奪坐在床頭櫃前,拿了藥吃了。

程恪知道他在正常需要吃的藥之外加了一顆安眠藥,伸手摸了摸他的背:“怕睡不著嗎?”

“嗯,”江予奪躺下,“我不想一夜睜著眼睛,不過晚上要有動靜,我能醒得過來。”

“我知道。”程恪笑笑,翻身抱住他。

這一夜小螞蟻沒有來,第二天也沒有再出現,一直到江予奪生日這天都風平浪靜。

唯一不靜的是陳慶。

上午十點開始半小時一次電話,問中午幾點過來接他們。

三哥旅行消失好幾個月之後的生日,陣仗必須得大,從中午開始就得吃,晚上還得吃,後續的宵夜也不能少。

程恪一開始就沒想著這個生日能跟江予奪單獨過,但也沒想到會從中午開始。

“我操,你改個生日吧,”他坐在床上歎了口氣,昨天晚上他倆奮戰來著,今天本來想睡到下午,但總護法成功把他的瞌睡一掃而光,渣都沒給他剩下,“反正你生日也是隨便定的。”

江予奪笑著起身穿上衣服:“要不查查陰曆生日是哪天,以後咱倆單獨過陰曆的。”

“可以,”程恪一拍巴掌,“我覺得這個想法很好。”

“我的禮物呢?”江予奪站到他麵前,“我以為你零點就會給我呢。”

“我倒是想零點給你,”程恪嘖了一聲,“零點的時候咱倆在乾什麼你自己不知道麼?”

“那乾完以後你也沒給我啊。”江予奪說。

“乾完以後你睡得跟豬一樣!”程恪瞪著他,“我還給個屁啊!”

“屁你也沒給啊。”江予奪說。

“閉嘴啊我警告你。”程恪說。

“禮物。”江予奪說。

“等著!”程恪穿好衣服下了床。

“在哪兒等?”江予奪問。

“客廳吧,坐直了等。”程恪說。

那瓶草莓酒,程恪放在酸奶盒子裡一直就擱冰箱最當眼的地方,江予奪居然一直沒發現。

他從酸奶盒子把草莓酒拿了出來,又拿了早就買好藏在櫥櫃裡的一個禮盒,把酒小心地放了進去。

這酒的顏色跟之前又有些不一樣了,清澈的紅色非常漂亮,配上係在瓶身上的黑色蝴蝶結,顯得非常高級,一看就不是超市開架貨。

“快點兒!禮物!”江予奪在客廳裡喊。

“來了!”程恪吼了一聲,端起托盤走了出去。

江予奪端正地坐在桌子前,看到他出來的時候想起身,猶豫了一下又還是保持了坐姿,眼睛一直盯著他手裡的禮盒。

“是什麼?我靠,這盒子一看就得好幾百,”江予奪有些興奮,嘴裡一直沒停,“你是送了我一個盒子嗎?盒子裡有東西嗎?是什麼?手表嗎?還是手機?手機我的確是想換一個了有點兒卡……不會是貓糧吧?還是皮帶?手工的嗎?”

“你閉嘴。”程恪說。

江予奪迅速停止了念叨。

程恪把禮盒放到桌上,推到了他麵前:“江予奪,生日快樂。”

“謝謝。”江予奪雙手把禮盒一圈,衝他笑了笑。

“這是咱倆第一次給你慶祝生日,”程恪說,“所以我還是花了點兒心思的,希望你喜歡。”

“嗯,我喜歡,”江予奪笑著說,“能打開了嗎?”

“等我說完,”程恪看著他,“我希望你以後的每個生日都跟我一塊兒過,每一個生日裡都有我……”

“嗯。”江予奪點點頭。

程恪想了半天,沒想出下一句還該說點兒什麼,於是隻好一揮手:“打開吧。”

江予奪都沒等他話音落地,就已經一揚手把盒蓋給打開了,然後吼了一聲:“我操!真漂亮!”

“好看吧?”程恪笑著問。

“好看!”江予奪小心地把酒瓶子拿出來,對著光晃了晃,“這拿什麼顏料調的啊!你們藝術家對顏色……”

“等一下?”程恪瞪著他,“顏料?”

“墨水?”江予奪也看著他。

“你以後能不能離陳慶遠一點兒?”程恪說。

江予奪愣了愣,又盯著酒瓶看了幾秒,突然蹦了起來:“草莓酒?是嗎!我操!是草莓酒嗎?”

“是。”程恪回答。

“你真的做了草莓酒嗎!”江予奪又晃了晃酒瓶,“草莓酒居然是這個顏色的!太漂亮了!你居然能做出草莓酒?你什麼時候做的草莓酒啊!我怎麼不知道!”

“你跑了以後做的。”程恪嘖了一聲。

江予奪頓了頓,盯著酒沒說話,過了好半天才把酒瓶小心地放回禮盒裡,然後過來摟住了他:“程恪。”

“嗯?”程恪應了一聲,在他背上輕輕搓著。

“謝謝。”江予奪說。

“老說謝謝不是你的風格啊。”程恪笑了笑。

“我都不敢想,你居然真的做了草莓酒,”江予奪緊緊摟著他,“我以為你都不記得了。”

“我答應過你的啊。”程恪說。

“那你再答應我一次好嗎?”江予奪說。

“嗯,答應你什麼?”程恪問。

“明年釀點兒高粱酒吧。”江予奪說。

“……好。”程恪有些無奈地笑著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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