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黃泉路·其三十六(2 / 2)

惡毒女配,性彆男 漱己 8052 字 10個月前

薑無岐縱容於他,不過是因其可憐他為嗜血之癮所苦,並無他想。

而他對薑無岐,一則是貪戀薑無岐的血液,二則是仗著薑無岐的縱容,欺負於薑無岐罷了,他對薑無岐亦不作他想。

何況他原是男子,薑無岐又是出了家的道士,他如何能作薑無岐的娘子?

思及此,他抬手覆上自己的心口,喃喃自語地道:“你為何要跳得這般急促?”

薑無岐尋到酆如歸時,見到的便是酆如歸手覆心口,垂首低喃的模樣。

“你的心口有何不適麼?”薑無岐急急地到了酆如歸身側,將掌心落到了酆如歸的手背上。

酆如歸的手背上尚且殘留著適才那老鴇嵌下的丹蔻印子,紅生生的,襯著其瑩白的肌膚分外紮眼。

薑無岐直覺得自己的掌心要陷進那五處丹蔻印子之中了,便忍不住問道:“酆如歸,疼麼?”

薑無岐一身半新不舊的道袍挾帶著夏風而來,這夏風灼熱難當,鋪天蓋地地將酆如歸圍困住,酆如歸的手背又猝然被薑無岐的體溫燙著了,他猛地抬首望了眼薑無岐,又連連後退,後背緊貼著淩霄花,再也無路可退。

有幾枝淩霄花拂在了他從後襟裸/露出來的後頸子上,使得他生出了癢意,但他卻顧不得這許多,麵對滿麵疑惑的薑無岐,他拚命地抿唇笑道:“我無事。”

理應是自己的血液十分可口的緣故,酆如歸素來極為喜歡與他親近,但眼前的酆如歸卻是不同,薑無岐全然不信酆如歸的說辭,複又道:“你當真無事?”

眼見薑無岐愈行愈近,酆如歸飛身越過薑無岐出了一丈開外,又回首笑道:“走罷,我們去尋秦瑤。”

薑無岐不知酆如歸究竟出了何事,但酆如歸既安然無恙,又不肯與他提及,他也不便追根究底。

他跟上酆如歸,片刻後,倆人便到了咬春樓。

那秦瑤正坐在咬春樓的大堂中,飲著一碗人血,她足邊橫著一具屍身,屍身是被割喉而亡的,鮮血漫開,潤濕了其下碎作一地的賣身契。

她瞧見酆如歸與薑無岐,客氣地招手道:“過來坐罷。”

酆如歸施施然地在秦瑤身側坐下,見秦瑤唇上沾滿了猩紅,指了指那具屍身問道:“他對你做過甚麼?”

秦瑤雙目現出一片茫然:“是他將我綁了,困於這咬春樓。之後,嬤嬤要我接客,我不從,又是他剝光了我的衣裳,將我從頭到腳撫、摸舔舐了一番,逼我就範……”

她的嗓音陡然拔高:“要不是處子之身值錢得很,我怕是……怕是逃不過他的淩/辱!”

酆如歸聞言,心知自己不慎揭了秦瑤的傷疤,趕緊致歉道:“抱歉。”

秦瑤淡淡地笑道:“我死後,為留於這人間,與不少陌生男子交合,我早已不是我自己了,臟得很,你何須致歉。”

話音落地,她又道:“我已聽說你們在這咬春樓打探過我與蘇晴了,現如今,我心願已了,便也不作隱瞞,你有甚麼要問的,便問罷,我知無不言。”

酆如歸沉吟著道:“你可是一開始便知那梁景文床榻下有一暗道可通往密室?”

秦瑤飲儘手中的那碗人血,而後舔去唇上的猩紅道:“我非但一開始便知那梁景文床榻下有一暗道可通往密室,我還知密室內藏有他與陸元柏販賣妙齡少女後,分贓所得的金銀。”

她停頓了下,掃過酆如歸與一旁的薑無岐:“我信不過你們,我不能容許我的計劃有一絲一毫的變數。”

“你信不過便信不過罷。”酆如歸含笑道,“我們本也防備著你。”

秦瑤低笑一聲:“你們如今來尋我,又是所為何事?”

酆如歸不忍地答道:“我與道長望你能不再害人。”

“不再害人,我便留不得這人間了。”秦瑤無奈地道,“其實我亦不想留在這肮臟的人間,我僅僅是舍她不得罷了。”

酆如歸目生憐憫,規勸道:“你若是再害人,你的罪孽便再難贖清,你永無投胎轉世的一日,連畜生道都進不得,不是平白惹她心傷麼?”

秦瑤苦笑道:“她愛的是那梁景文,隻將我當作妹妹看待,我與她又是多年未見,她斷然不會為我心傷。”

倆人說話間,有十數位女子從樓上下來,每一人俱是身著素淨的衣裙,不施粉黛。

她們朝著秦瑤盈盈一拜,便出了咬春樓去。

秦瑤將手中的白瓷碗往地上一擲,一聲脆響後,那瓷碗粉身碎骨,她又揚聲道:“你們昨日種種譬如過眼雲煙,無須掛懷,過好今後的日子才是你們當做之事。”

秦瑤分明是一豆蔻少女的模樣,這番話卻說得如同仗劍江湖的俠客一般。

然後,秦瑤去了嬤嬤房中,取出酆如歸的那錠金子以及銀票,交還予酆如歸,後又欠身道:“多謝公子。”

先前秦瑤在咬春樓殺了一人後,咬春樓之人已逃了大半,加之不久前辭彆的十數位女子,這咬春樓內現下隻餘下酆如歸、薑無岐、秦瑤這一人倆鬼。

曾興盛一時的咬春樓,終是拉下了帷幕。

縱使秦瑤已將害過她之人手刃了,現下這咬春樓內無人能害她,但身在咬春樓她便覺渾身不適,咬春樓的花娘既已散儘,她便疾步出了咬春樓去。

咬春樓外是熾熱的陽光,秦瑤飲過那碗鮮血,才勉強能抵禦住這陽光。

酆如歸乍然瞧見秦瑤的身體幾斤透明,便知秦瑤倘若再不吸食些陽氣,便會被迫墮入陰間了。

他側首望著薑無岐,薑無岐覺察到他的視線,搖了搖首,壓低聲音道:“隨她去罷。”

酆如歸收回欲要為秦瑤擋住陽光的心思,又突地聽秦瑤道:“我已用咬春樓內的金銀珠寶以及那梁景文、陸元柏賺取的銀兩為全逢春城願意離開青樓的姑娘贖了身,但我還有一事未了……”

秦瑤驀地跪在地上,向著酆如歸與薑無岐端端正正地磕了一個頭:“販賣妙齡少女之事,那梁景文乃是主犯,從犯除卻陸元柏,尚有一人,那人喚作賀預,受梁景文差遣,賀預遠在百裡之外的銳州,我力不能及,還望兩位能為我了卻心願,我倘若有來世,定當結草銜環相報。”

酆如歸沉吟著道:“那賀預倘使確實曾販賣過妙齡少女,我必會將他殺了,了卻你的心願。”

“公子,你信不過我便信不過我罷,任你如何查證,那賀預亦是罪證確鑿,死不足惜。”秦瑤起身拍去從地上沾染的塵埃,語笑嫣然地道,“我想再見蘇晴一麵,見過蘇晴,我便乖乖地去陰間,你們不必擔心我再害了旁人的性命。”

上一頁 書頁/目錄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