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當即動彈不得,連掙紮都無從掙紮。
“還我……”她直直地望著薑無岐,不得不出言哀求,“求你,將那簪子還我。”
薑無岐回道:“你若能放棄殺人,貧道便將那簪子還你。”
“我……”楚瑜不願放棄為亡夫複仇,亦不願失去亡夫的銀簪子,遲疑不定。
卻是在此時,她聽得酆如歸道:“你適才殺人了麼?殺的可是你婆婆?”
酆如歸原本未覺出異常來,但在方才去掰楚瑜的手指之時,竟是聞到了些微的鬼氣。
楚瑜被酆如歸點破,反是笑了:“我已殺了我婆婆,再殺了這該死的活菩薩,我便能為我相公複仇了。”
“你又是何必。”酆如歸揉著薑無岐的手,同時朝著楚瑜低歎一聲,“你相公已死,倘若地下有知,定不願見你為他複仇,更何況你婆婆是生他養他的母親。至於活菩薩,不必你動手,他已活不了多久了。”
活菩薩停下撥著佛珠的手指,神情平靜地道:“貧僧確實命不久矣。”
“當真?”楚瑜目前殺不得活菩薩,聽聞這一喜訊,雖無手刃般爽快,但仍是露出了笑容來。
從凡人眼中瞧來,活菩薩麵色如常;從薑無岐眼中瞧來,活菩薩麵色發白;而酆如歸熟識死亡,自是能從活菩薩發白的臉色中,隱約窺出死氣。
活菩薩續道:“貧僧應該隻餘一月的性命,施主毋庸心急。”
縱使活菩薩隻一月的性命,楚瑜都希望能儘快取了他的性命,其後,她便能心滿意足地自儘了。
然而她現下卻沒有這個機會,甚至她連心愛的銀簪子都奪不回來。
所以她應該先假意放棄才對罷?
她隨即佯作釋然地笑道:“那便好,無須臟了我的手了。”
說罷,她又朝著酆、薑倆人道:“兩位客人法力高深,勞煩鬆開我可好?”
酆如歸不信楚瑜當真會放棄刺殺那活菩薩,並不收回紅綢,而是出得講經堂,同候在外頭的一信徒道:“你趕緊去報官,便說那醬菜鋪子的林阿婆被她兒媳所殺,她兒媳如今正在講經堂。”
信徒大驚,立即拔腿疾奔,向著官府而去。
酆如歸又回到講經堂,捉起薑無岐的手腕子,垂下首去,細細地舔舐著手背。
約莫一盞茶後,官府來了人,酆如歸抬指一點,紅綢即刻從楚瑜身上撤去。
楚瑜被強行拖走了,臨走前,她扭過頭,一直瞪著活菩薩,以及妨礙了她的酆如歸、薑無岐不放。
薑無岐攤開手掌,掌中的銀簪子旋即飛入了楚瑜的發髻。
他身畔的酆如歸掃了眼楚瑜,不由心生悵然,但因楚瑜傷了薑無岐,這悵然轉瞬便消去了大半。
事到如今,酆如歸懶得同活菩薩周旋,開門見山地道:“你那淨水究竟能不能救人性命?”
活菩薩坦誠地道:“僅能救些小病小痛。”
酆如歸又問道:“你那淨水是從何而來的?”
活菩薩回道:“不過是尋常的山泉水,因貧僧在水中添了些法力,才有效用,隻貧僧法力低微,救不得重症。”
假若活菩薩所言非虛,那楚瑜的相公其實是得了重症,恐怕請大夫醫治都是回天乏術。
那麼,楚瑜殺害婆婆一事,於楚瑜而言,變得毫無意義了。
活菩薩僅是凡人,又何來的法力?
活菩薩瞧了眼圍在講經堂外的信徒,道:“貧僧的經尚未講完,貧僧知你們有許多疑問,待貧僧講完經,並見過有事求助於貧僧的信徒可好?貧僧的時日不多了。”
“好罷。”酆如歸拉了薑無岐,複又跪於蒲團上了,而後他收了法術,令信徒可進得講經堂來。
一眾信徒湧進講經堂,將講經堂擠得滿滿當當,由於發生了楚瑜刺殺一事,免不得有信徒質問活菩薩:“方才那婦人的相公真是被你害死的?那淨水真的救不了人?”
活菩薩頷首:“貧僧不止一次提及過淨水僅能救些小病小痛。”
“卻原來是個假菩薩。”有人這樣一說,又因親耳聽見活菩薩親口承認淨水的效用被誇大了,講經堂內的信徒霎時散去了大半。
活菩薩不做挽留,瞧過在場的信徒,接著講經。
聽這活菩薩講經實在無趣,未多久,酆如歸又被催生了睡意,這一回他終是如願依偎到了薑無岐懷中。
薑無岐伸手攬住酆如歸的腰身,而後放目四顧,講經堂內的信徒竟又少了不少。
活菩薩兀自講著他的經,似乎並未覺察到此。 新電腦版大家收藏後就在新打開,老最近已經老打不開,以後老會打不開的,請牢記:網,免費最快更新無防盜無防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