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月最後一天,鐘情在殺青之前拍了b組外景。
當時燕綏在a組拍室內戲,忙活了半天才知道鐘老師出外景去了,這是他入組以來頭一次和鐘情分開行動,還挺好奇!
等中午見到人,燕綏立馬頂著曬熱的小臉上去問:
“鐘老師,今天有沒有人去圍觀你啊?”
“上次奚老師出外景是爆破戲耶,你呢?”
同時,他看到b組導演張慶也在。
靠著張慶拍的那張火遍全網的頭像,二人這些日子徹底混熟了,落在其他人眼裡已然有了幾分“忘年交”的意思,燕綏很不知羞地問人家:“什麼意思哦張導,拍外景不帶我,我和鐘老師可是師徒啊!”
張慶哈哈一笑:“燕綏你的臉紅得好像水蜜桃!”
鐘情的情緒卻是肉眼可見有些低落。
儘管如此,他抬起臉時眼裡仍然有笑意。
看著燕綏一張臉紅撲撲的,鐘情像武嶽經常對李嵩做的那樣,直接把人攬住用力夾到對方掙脫為止,才輕輕咳了一聲:“今天可沒有哦。”
從圓圓臉助理手裡接過冰水,鐘情直接塞給燕綏。
“那是什麼啊?”
鐘情看他笑盈盈的,大概上午很順利,心裡莫名不是滋味兒,“開播了你就知道了,導演說要保密的。”
燕綏沒再問了,後頭的小牛扯著嗓子喊人,便抓著冰水、長腿一邁飛快地跑走了。
圓圓臉助理趕緊把老板勸回車裡。
“歇會兒!歇會兒!我去弄個梨汁蜂蜜水什麼的吧,哥你這聲音實在有點啞過頭了。”
鐘情回到車上,疲憊至極地閉上眼。
他沒告訴燕綏,自己今天拍的內容有些沉重。
鐘情都數不清自己從前拍過多少生離死彆的戲份,但依然不妨礙他這會出不了戲,閉著眼睛放空了半天,心裡仍然悶悶的……
武嶽的劇情線很完整,已經進行到了收尾部分。
主角團之中李嵩犧牲,作為他的結對師父、並肩作戰的隊友,武嶽則是因為二次心理創傷選擇退至幕後,去到了最開始二人都無限抗拒的檔案科。
在李嵩生日那天,其他人仍然在崗,隻有武嶽一個人提著蛋糕去墓地看他。
在那裡,武嶽又一次看到了張揚耀目的李嵩。
他長眠在他父親的身側。
宛如孩童安詳地依偎在最堅實可靠的臂膀之中。
李嵩的母親已經滿頭華發,年長好幾歲的哥哥麵容哀肅而懷念。
再一次送走至親,看似平靜的兩張麵龐不知道隱去了多少痛苦。他們帶了李嵩喜歡的花和從前常喝的汽水,像哄著小朋友那樣,低聲絮叨了一番,又打開手機,在墓前放了李嵩最愛的樂隊出的新歌……
雨下得可真大啊!
武嶽的右手又開始隱隱作痛。
他不是不能麵對死亡和分彆,隻是一閉上眼,就會回到那一天。
自己無論如何也沒抓住李嵩的那天。
一個怕痛愛哭的男孩子,卻在生命的最後一刻爆發出非凡的勇敢,以至於武嶽餘生都不可能忘掉那一瞬……
如果時間能倒退就好了。
那樣的話,他會早早回到局裡,他會比邱讓更早得在門口接新人,直接將那頭小牛犢帶走,早早地教他,什麼都教、隻要自己會。不會再故意逗人生氣惱火,因為武嶽已經知道怎麼哄好李嵩。
他們明明可以成為最默契十足的一對好師徒、好搭檔……
收了工,奚風就催燕綏快收拾,老地方集合。
燕綏一邊等著化妝師卸妝,一邊接過小牛遞來的牛肉乾,他快餓死了!
小牛算好燕綏吃了兩根,立刻把東西收走。
他們坐班車回酒店,車上,小牛很快安排好了燕綏的晚餐:“今晚可以煲個降火的湯。”
“為什麼呢?你上火了嗎?”
小牛盯著他豔紅的唇看了看,一副“你不懂”的語氣,意味深長地說:“你不喝,有人會喝的。”
回到酒店,燕綏簡單收拾換了件t恤就出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