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一刻,林燕風隻覺著頭暈目眩,耳朵裡一直在嗡嗡嗡。
可是眼下,他似乎除了去求陳氏之外,又毫無法子。
於是…他又做下了一個讓他明知會被拒絕卻還是去做了的決定。
眼下,他著實沒有任何的法子。
隻能朝著陳氏一步一步走了去,而後在她的跟前跪了下來。
“娘,求您先借些銀子與我…”
話還未曾說完,陳氏一臉驚恐的瘸著腿往後退了一步,“你、你、你這是作甚?銀子?什麼銀子?我哪兒會有什麼銀子借你!”
一旁的林超風見了,也附和道,“二哥?咱們家的情況你莫不是還不知曉麼?咱們家裡的這一大家子的人,生活都是入不敷出的,哪兒還有甚銀子借你呀!”
林超風數落完了,林老大也道,“老二,這事兒是你做下的,你連累咱們全家作甚?你借的銀子是為了買野小子的,買野小子是為了給你家蔓兒衝喜的,可謂因果都是出於你自己,咱們全家可未曾沾染過半分的,你如今來求咱們作甚?當初你買這個野小子花錢的時候,怎的就不想想?”
林燕風無從回答他的話,隻覺著心中無比苦澀,苦不堪言。
一家人呀,一家人不是應該一起共渡難關麼?不是應該一起好好的攜手共進麼?為何這個家裡,卻是如
此的烏煙瘴氣,全然沒有一副屬於家的樣子?
不由的,他又想起了這兩個月在嶽丈家的生活。
在白家,一家人雖說貧困,但母慈子孝,長輩和藹,一家人更是和睦融洽,遇見了事兒,嶽丈也替他想辦法,在村子裡拉攏拉攏人脈。
待他是真好的,恨不得將心都掏出來對他們一家好。
可反觀這個生他養他的家呢?
為何是這般的冷酷?
陳氏到底有沒有銀子,林燕風雖說成魔寡言,卻不是個傻的,他知曉的一清二楚。
老爺子早之前是替人家乾活計的,每月多多少少都會有些入賬,且家中她又賣些個雞蛋,做些個農務活來補貼了家用…在林老大中了秀才之後,當上教書先生之後,每年都會給她十兩銀子。
而他每月五百文錢,分文不差的都落入了她的口袋中。
這個家裡,總的會連四十兩銀子都拿不出來呢?不
存在的!
他心中想了許多許多,將這些年所有的帳都仔細的算了算。
而陳氏一直在鬨著,一直在哭著,喊著,大罵他不孝,是個要遭雷劈的。
最後當那些個漢子拿起鋤頭就要去砸院子裡的廂房時,陳氏忽然大喊了一聲,“你們不許砸,你們不許砸,你們要找二房是二房的事兒,二房現在跟咱們沒關係了,我、我宣布要將他們給分出去過,你們若是砸東西,咱就去府衙老爺那兒去告你們去!”
聞言,林燕風簡直覺著不可置信,抬頭去看自己的老母親。
陳氏此時梗著脖子,紅著一雙眸子看著那些個漢子,“你們可是聽著了?從現在起,二房便不是我們這家的人了,你們若是敢破壞咱們家的東西,那就莫要怪在咱們不講情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