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陳鳶心中沉吟,是否立刻謝恩開溜時,隻聽,“陳鳶。”
這兩個字,陳鳶嚇得瞳孔一縮,看向汪祺一動都不敢動。
我靠,李仁甫連這個都告訴汪祺了?
少女的眼神實在太好懂,自打進門開始,被她莫名反應破壞的對話氛圍,終於被他反轉了回來。
本來他不會那麼快拿出藥瓶的……都怪她不按理出牌。
由他引導主場才對,汪祺勾了下唇,高深莫測道,“普天之下,有什麼秘密能瞞得了東廠?”
這句話的威懾力,同樣不小,陳鳶不由得疑惑,這秘密是因為李仁甫告訴汪祺的;還是在京城的時候,東廠就已經知道李家的行為了?
如果在京城的時候就已經知道了,那麼,東廠不製止李家行為的原因是什麼呢?
是因為背後有更大的陰謀;
還是李家這種落難小角色,根本不需要東廠出手?
亦或者,拿捏住李家把柄,將來才更好控製?
少女垂下眼瞼,遮住了那雙靈動的眸子,讓無法窺探她又在琢磨什麼。
“你看,你的秘密我都知道,想控製你為我辦事,何須靠毒藥。”輕描淡寫的話,滿滿都是上位者無所不知、掌控一切的自信。
汪祺伸手,指了指陳鳶的懷裡,“乖,吃掉。”
多像大灰狼哄小白兔開門的調調啊,陳鳶更不肯吃藥丸了。
現在最差也就不能說話而已,要是再疊加一層毒藥debuff,她這一輩子就淪為東廠控製的工具人了。
舔了舔因緊張而乾涸的嘴唇,隔著衣服,陳鳶摸了摸瓶子。
當真是解藥麼?
“你是想問,我會這麼好心,直接把解藥給你?”
陳鳶震驚的瞪大了眼睛。
媽耶,皇宮裡混過的都是怪物,怪不得汪祺能被東廠督公收為乾兒子,當真有兩把刷子,揣摩人心的本事真厲害!
汪祺捂著嘴又咳嗽了兩聲,眼裡閃過不被人質疑的煩悶,他做事,何須與人解釋。
隻聽風聲傳來,也不見汪祺如何動作,陳鳶隻覺得一道黑影飛到眼前。
隨後,她的嘴就被掰開,一陣中藥的苦澀味道在口中彌漫,不等她吐舌頭頂出去,就被冰涼的手掌順著喉嚨往下一抹。
咕嚕
藥丸入喉即化,灼熱刺痛之感包裹住喉嚨,像吃魚的時候被無數根魚刺卡住,讓她一時間喘不過氣,她痛苦的推開麵前的人,捂著喉嚨咳痰似得瘋狂乾嘔起來。
這嗓子如殘破的風箱,想要呼救都沒聲兒。
一股腥臭的血腥味,從喉嚨處湧出來,嗆得她惡心欲吐。
後背被人拍了一掌。
哇的一下,紅得發黑的血液噴了一地。
靠,死太監果然居心不良要害她。
人總是畏懼死亡的,當死亡當真來臨時,卻能欣然接受。
眼前密密麻麻的血液讓陳鳶有點上頭,刺激得她腎上腺素狂飆。
都要死了,還怕個屁啊,能帶走一個就帶一個,不能帶走,搞殘對方也算賺回本了!
汪祺沒料到陳鳶會突然轉身,發瘋似得衝著他猛撲過來,距離太近,掌還沒揮出去,已被對方熊抱住,對方雙手緊扣他後頸,雙腳鎖死在他腰上,滴著血的牙齒衝著他喉嚨就咬。
陳鳶完全不知道自己形象堪比喪屍,給汪祺造成了怎樣的視覺衝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