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眼下的政策,真要把秦延軍公事公辦了,至少能判五六年。
這門親戚也就斷了,說不定比仇人還不如。
“媽,算了,我,我是失主,我不控告他。”
“你不控告也沒用!改變不了他的盜竊事實!”
秦詠梅上來那股勁兒了,一把推開白策,轉身就要往門外走。
秦延軍大哭起來,抱住秦詠梅的腿:“老姑!你饒了我吧,我不要坐牢啊!”
白客突然靈機一動,想起老媽唯一的弱點。
“媽啊!不能抓延軍啊,你們老秦家可就這一個獨苗了!”
秦詠梅一下愣住了。
秦詠梅她們這一輩兒人,大舅十五六歲就夭折了。
二舅參加抗美援朝犧牲了,隻留下一個女兒。
三舅也去世了,隻有秦延軍這麼一個兒子。
老舅雖然健在,但在違反計劃生育,又被降了半級工資的情況下,還是連生了兩個女兒。
這一代就隻有秦延軍這一個給老秦家拿戶口本兒的了。
愣了片刻,秦詠梅捶胸頓足,哇哇大哭起來:“我對不起三哥啊!我對不起老秦家列祖列宗啊!嗚嗚!”
白客、白寧這些做兒女的都不知所措。
白策過來摟著秦詠梅的肩膀:“嗬嗬,怪我,都怪我,沒把延軍教育好。”
“嗚嗚!都怪你!你還是老師呢!”
秦詠梅嗚咽著,捶打白策的胸口。
“對,對,都怪我。”
“我要罰你跪搓衣板!”
“好,好,跪搓衣板!”
尼瑪,開啟虐狗模式是吧?
白宗、白寧、白客都老大的不自在。
幸好老爸摟著老媽及時出去了。
秦延軍鐵青著臉站起來,拍打幾下膝蓋上的灰土。
白客歎口氣:“沒都出手吧?還剩多少?”
“基本都在……”
秦延軍起身到床頭褥子下麵摸一把,摸出兩捆銀元。
一捆還沒打封,一捆已經撕開了。
白客點了點那捆拆開的,少了20塊。
忍不住歎口氣。
這20塊多半已經變成粑粑了。
“賣給哪家了?”
“就是老電影院旁邊那家。”
眼下,經濟越來越搞活了。
精明而無孔不入的南方人開始出現在北方的各個角落。
打造金銀首飾的工匠們就是其中一支。
他們在各個百貨公司、商店,甚至是電影院租下很小一塊兒地盤兒。
基本就能擺一把椅子一張桌子,再帶一些像酒精爐、天平、錘子、模具等等東西就可以開張了。
生意一般都不錯。
因為在壓抑多年以後,眼下的年輕人們對美的追求已經變得有些狂熱。
買不到或者買不起漂亮的首飾,他們就找人打造。
絕大多數都打造銀首飾。
極個彆的也有打造金首飾的。
那基本都是資本主義草沒割乾淨,家裡私藏的。
手工費也極其便宜,一般隻要兩三塊錢。
但很多年長的人心裡都清楚。
這些小爐匠並不完全靠手工費賺錢。
他們有自己的貓膩。
不論是模具還是天平,他們都動了手腳。
當然,他們不會黑太多的東西。
比如十克黃金,他們頂多黑你一克半克的。
就算被發現了,你也隻能當做正常損耗了。
積少成多,他們成年累月也能弄到不少金銀。
最後盆滿缽滿地回家了。
得知自己的20塊銀元被秦延軍賣給首飾匠了。
白客心急如焚。
第二天一大早就趕緊來到老電影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