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狗接過東西,楊彩芽略一想,交待小二,“麻煩小哥再送些紅茶過來,貴號尋常待客的紅茶就行。另外麻煩廚房早晚再煮兩碗薑湯送過來。”
她睡了半上午,中午吃了頓好酒好茶,肚子不適不減,還是喝些暖胃的紅茶好,順帶喝點薑湯驅寒,省得真受涼路上麻煩。
小二領命而去,晚飯就送了紅茶和薑湯過來。
楊彩芽喝過薑湯覺得胃裡暖和,肚子也舒服了些,便將身體的些許不適跑到腦後,次日起了個大早,由小二領著,和二狗一道去蘇州府的東西坊大肆采購。
逛了半天買好給眾人的手信特產,又去綢緞行和喜鋪定了幾樣東西給吳大壯和林煙煙,隻等著店家備好明天送到小客院來。
小二幫著將采買的東西裝上馬車,拿了賞錢退出小客院,楊彩芽便取出權氏準備的包裹,交給二狗,“這是權嬸嬸替阿卓拾掇的換洗衣物和吃食,你送到府衙去,要是見不著阿卓,就交給他身邊的王超大哥或者馬航大哥。順便說說我們明天就要離開蘇州府,看他有沒空能見我。”
二狗隻當她有事找曹卓,沒有多問,拿著包裹就出了小客院,找小二問清府衙所在,打著傘找去縣衙。
等到晚間,悶熱了兩天的空氣驟然濕度大增,天邊烏雲蓋頂雷聲滾滾,細語漸漸化成豆大的雨點,劈哩啪啦的大雨突至,雨勢再次大了起來。
二狗撐著油紙傘出門,回轉時已是渾身濕透。
楊彩芽忙讓小二送熱水進來,見二狗兩手空空,便知包裹已經送到,“有沒見到人?”
“沒有,府衙門房說我們青山鎮的縣令大人和曹縣尉一撥人都不在,早幾天就跟著督水監的官大人去了淮南道。”二狗胡亂擦了擦手臉,皺著眉道,“府衙的氣氛十分怪異,除了尋常衙役,還有些我不叫不出來頭的服色官兵守在府衙裡外,似乎看管極其嚴密。而且……府衙那氛圍,我總覺得沉重得不似一般衙門。人人都端著冷臉,說不出的肅殺清冷!”
似乎是想到當時情景,二狗暗暗打了冷顫,忽然又搖頭笑起來,“不過我倒沒受冷臉,門房一聽我是來找曹縣尉的,不僅沒要打點的錢,還態度熱絡的很。特意找了個我們縣衙過去的衙役,領著我去了曹縣尉住的差房放包裹。曹縣尉的名頭可真管用!”
隻怕不是管用,而是曹卓來了蘇州府後立了什麼功吧!
否則府衙是什麼地方,怎麼可能連個門房都給小鎮縣尉這麼大麵子!
楊彩芽聽著前半句眉頭微蹙,聽到後來不由莞爾——見不著人送不了酒也罷,隻要曹卓公事順遂就好!
耳邊傳來二狗有些猶豫的話語,“我們縣衙跟去的衙役說了,曹縣尉應該這兩天就能回來。彩芽,我們要不要等曹縣尉回來,見過再走?”
他們已經在蘇州府待了三四天,回去還得走兩天,再耽擱下去隻怕家裡人要當心坐不住了。
楊彩芽搖搖頭,“算了,我找他也沒什麼大事。按計劃明天啟程回去吧。”
不知為什麼,二狗暗暗鬆了口氣,笑著應下不再多問。
次日黃大掌櫃親自來小客院送行,大概是知道他們從喜鋪定了東西,嘴上沒有問,卻是送了兩大包適合待客用的各式茶點和方便存放的涼菜——用到喜宴上正合適。
黃大掌櫃做事實在上道,楊彩芽真心謝過,和黃大掌櫃略作寒暄,才登車啟程。
蘇州府道路平整,大雨中馬車駛過,帶起高濺的水花。
楊彩芽靠在車廂壁揉肚子,隻覺得肚子一陣發冷酸疼,忙從包裹裡扯了衣裳蓋著保暖,才微微緩過不適。
車廂外大雨打在車板上劈啪作響,隻聽得到身下車輪霍霍,估算著應該出了蘇州府,楊彩芽坐起身子,正打算喊二狗加快速度,好早些趕到落腳點,就覺得身下馬車猛地一震,車外傳來二狗難掩訝異驚呼,“張二?!你怎麼在這裡?”
楊彩芽一愣,不等她反應過來車外一陣胡亂的響動,隨即眼前一暗,車門被人打開,探進張二有些扭曲的半個身子。
車外二狗的背影僵直,腰背處頂著把明晃晃的匕首,張二抹了把臉上雨水,一麵借著衣袖掩蓋頂了頂手中匕首,示意二狗老實點,一麵咬著牙低聲對楊彩芽道,“楊二姑娘,得罪了。你最好彆亂囔亂叫,我搭個便車,你們把車趕去前頭官道旁的廢廟去,我有事要請楊二姑娘幫忙!”
得罪你個大頭!
這明擺的就是要挾好麼!楊彩芽默默吐槽一句,見張二形容狼狽,抵著匕首的手甚至有些發抖,心中微定,努力舒展眉眼,默然點了點頭。張二麵色一鬆,又戳了戳匕首示意二狗繼續趕車,隨著外頭鞭響,迅速收回手鑽進車廂,砰的一聲關上了車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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