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相處,喜事(2 / 2)

苗氏本還準備繼續胡攪蠻纏,說他反正也不差這幾個錢,替她給了就是。何文靜當時就笑出了聲,對苗氏道:“二嬸可能忘記咱們兩家分家都快十年了,沒道理二嬸家的虧空要小侄來填補,小侄家中可還有親娘呢。”

言下之意就是她苗氏不過一個嬸娘,實在沒有資格來命令一個已經分了家的侄子。

何文靜本來以為苗氏必定要惱羞成怒摔門而去,卻沒想到她臉色青紅變換了半天,還是說道:“五畝便五畝吧!反正能少交些也好。”

何文靜對她的厚臉皮真是歎為觀止,不過他也沒想把事情做得太絕,雖然苗氏為人確實很奇葩,他也不怎麼喜歡何文茂,不過他小堂弟何文禮和堂妹何蓮卻沒什麼過錯,總不至於做得太絕了。更何況他二嬸從來在他這裡也占不到什麼便宜。

等曬過嫁妝後,之前還對何家出了個舉人沒有什麼具體感受的村民們,這下是真的沸騰了,如果並不是因著何家正在守孝,那媒人簡直要踏破門檻了!

隻是就算是這樣,明裡暗裡上門來找方氏閒談的婦人也明顯增多,不過這都是後話了。

孫家那邊來催妝的人也很滿意,自家這少奶奶不僅娘家兄弟爭氣,而且看著也不像之前說的那家裡清貧,看這家具就知道了,那可都是好木頭,這份嫁妝就是在縣裡也算很能拿得出手了。

等孫家接親的人到了,何文靜便進門把何杏背了出來送上花轎,等大紅嬌子抬著新娘子一顛一顛的走遠,何文靜還站在門口久久不能回神,從此他家中便就少一個人了

小妹妹梅娘站在一旁拉拉他的袖子,安慰道:“大哥彆傷心,不是還有我嗎?”

她不提倒好,何文靜回頭看看小妹妹更惆悵了,等出了孝,他小妹也要滿十五了,也該嫁人了啊

何家喜事一畢,便又將紅綢換下,正式開始守喪。

至於陳秀娘,何文靜後來又派王青去縣裡水車胡同去看過,讓他留意是否有形跡可疑的人在陳家姐弟以前住的地方出沒,得到的回答是沒有。

不過鑒於王青的馬虎,他也不敢全信,因此也問了一下陳秀娘,看她是準備回縣裡還是另外找地方住,然後就得到了她準備在柳溪村定居的消息。

何文靜有些遲疑的看著她:“陳姑娘,這裡固然還算安全,不過村中生活條件艱苦,比起縣中也不怎麼方便,你可得想清楚了。”

“嗯,我想清楚了。”陳秀娘語氣堅定,“我本也不是十指不沾陽春水,洗衣做飯也是做得的,再多加一項種地也沒什麼。”

何文靜抬眸看著她,沒有說話。這個小姑娘的固執他是見識過的,不過有些事情也不是光憑意氣就能做得到的,等她撞了南牆應該就能回頭了吧。

於是,陳家姐弟倆便正式在柳溪村住了下來,因為村中已經沒有多餘的地給他們,而陳秀娘也沒什麼錢,因此便隻在柳溪村的後山附近蓋了間小屋,而她家的地也隻有一塊臨時開墾出來的山地,還是何文靜讓王青去幫忙開出來的,這是專門用來種菜的。

陳家姐弟搬走還未到一個月,何文靜的奶奶老葉氏也最終沒能熬過去,在初秋時去世了。何文靜去奔喪時還看見了放在她床頭的那根老山參,已經被她切了小半根,隻是最後還是沒能如她所想的那般吊住她最後一口氣。

因為兩位老人相繼去世的時間在三個月內,因此便可作合並守喪,還是隻用守孝二十七個月即可。

何二本來作為兩人現在唯一在世的兒子,該承擔起發喪的主要責任,可是從始至終,他二叔仍是如何鐵蛋去世那般當甩手掌櫃,甚至在何文靜看來,他二叔的樣子還有些驚惶,讓他十分疑惑。

原來那日何鐵蛋想把何家老宅分給何文靜,但是因為後來病情加重,又因為家中除了他們父子兩人之外再無人知曉,所以何文茂便給他爹說他們隻作不知,反正他爺爺已經口不能言,隻要他們倆不說,那這件事就誰也不知道。

後來何鐵蛋臨死前因為一直瞪大眼死死的看著兩人,想讓他們開口說話,但是兩人始終低頭沉默不語,最後何鐵蛋去死後都還眼睛鼓得老大,表情看起來十分猙獰,因此何二一直十分自責。

又兼之老葉氏在他爹去後身體也更加糟糕,後來更是在短短不到兩月之內就跟著去了,他總覺得是他害的,因此這段時間總是惶惶不可終日。

何文茂見他爹這樣隻覺得煩躁,他們不過是得了他們應得的東西,不知道有什麼好愧疚的!

總之,因為何家二房的甩手不管,老葉氏的喪事最後也是全權由何家大房在處理,村人也都說兩人苛待何大家,卻沒想到最後兩人的身後事卻都是由大兒子一家在料理,真是讓人唏噓。

因為此事,柳溪村好些偏愛大兒或者偏愛幺兒的人家倒是都改了風氣,變得慢慢一碗水端平起來,有種民風漸變的趨勢。

等老葉氏的喪事也辦完,何文靜才算是鬆了一口氣。不僅因為這段時間喪事喜事一件接一件,還因為自此以後,他家跟何二一家可以劃得更清。

之前他們雖然也分了家,可是兩位老人還在,如果兩人對自己提出一些比較過分的要求,何文靜雖然也可以不必全部照辦,可是也得用十分迂回的辦法或者借口推脫。並且即使如此,最後也免不了還是要做上一二分,這就是這個朝代孝道對人的約束。

可是如今卻不同了,他二叔並不算他直係親屬,隻能算是比較親近的血親,他是沒有義務一定要遵從叔父之言的。就拿守喪來說,如果以後何二去世了,他就隻用去奔一下喪,但卻不用在家守孝。

所以現在他二嬸苗氏再來他家時,何文靜與她說話便比以前直接得多了

“二嬸說笑了,我雖然是家中長孫,可二弟如何卻非我能管,他的事情自有父母為其操勞,我一個分了家的堂兄,沒道理也要應承堂弟的前程。”

苗氏聽他語氣冷漠,也不由得高聲起來:“這樣說你是不願管了?!”

何文靜笑笑,淡聲道:“恕小侄無能為力,二嬸請回吧。”

苗氏氣得咬牙,不過讓他給縣令寫張帖子,讓他把她兒子薦到縣學中讀書,沒想到他竟然推三阻四!

“好!隻要你不怕人戳你脊梁骨就行!自家吃香喝辣,卻眼看同族兄弟吃糠咽菜,你也敢說孝悌!”

“二嬸說笑了吧?”何文靜轉身看著她,“孝,指的是敬愛孝敬父母,悌,則是友愛兄弟姐妹,我娘未說過我不孝,我兄妹三人也一直相互友愛敬讓,這孝悌二字被二嬸用在此處顯然是不恰當的。”

何文靜語氣平靜,而且說完之後也不再看她,自顧自在桌前坐下,拿出一本書來,對王青道:“替我送一下二嬸,恕小侄有事不便相陪了。”

苗氏還要說什麼,王青已經臉色臭臭的往她麵前一站,伸出一隻手,語氣硬邦邦的道:“走吧,這位大嬸。”

苗氏看著眼前這個莽漢山一樣的站在她麵前,直比她還高出一個半頭去,正眼神凶惡的瞪著她,看著倒不似家仆,更似山匪。口中的喝罵還沒到喉嚨便又吞回肚中,被他半趕似的攆出了門。

王青把她趕走後還回來抱怨,說這婦人看著忒討厭了,要是在他老家,估計早挨揍了。

何文靜抬頭看著他,輕笑著搖了搖頭:“你可彆真打她,她可經不起你一拳頭,縱然她再可惡你也得記住不能打女人,否則就是你沒理了,我有辦法對付她的,你放心吧。”

說完正準備繼續讀書,何文靜又想起一事,問他:“陳家娘子那邊怎麼樣,你可去看過?”

因為陳秀娘定居柳溪村,何文靜不便再叫她陳姑娘,便按照村中習慣叫她陳娘子。

“哈哈哈,少爺你不知道,那陳娘子太可樂了,村人說菜籽灑到地裡後要再蓋上一層土,然後陳娘子便蓋了好厚的一層,嚴嚴實實足有足掌那麼厚,到現在她家的菜苗都還沒從土裡長出來,也不知道還長不長的出來,哈哈哈哈哈!”

王青想起那小姑娘乾的糊塗事就想發笑,看她那架勢就沒種過地,之前她還準備種豆角呢,好懸才被他勸住了,說現在種下去,等它長出來可不剛好就入冬,幾下就得凍死了。

“得了,你也彆取笑人家了,就說手巧你不也比不過人家不是?也沒見彆人笑話你啊。”何文靜笑著回了一句。

王青撇撇嘴:“少爺你怎麼就知道幫著彆人”

何文靜也覺得自己最近好像習慣性幫著她說話,輕咳兩聲轉移話題:“咳咳好了,反正以後你記得常去幫下忙就行,這姐弟倆人也挺不容易的。”

“哦”王青老實應下。

“對了,你記得明日一早把毛驢喂了,辰時把驢車套好,我要去縣城一趟。”何文靜翻開書看起來,對著王青道。

沒錯,他家現在也終於買了一頭毛驢回來,平時就拉磨磨麵粉,出門時就當腳力使,也是身兼數職。

“少爺你去縣裡乾嘛?”王青好奇問他。

“嘖,你怎麼這麼多話,讓你去就去。”何文靜趕他出門。

他這次去不是為彆的,正是去找譚之問和龐明德。

因為前段時間發生的事情太多,他一直沒抽出時間,現在家中已無大事,他要做的基本就是在家守喪讀書了,所以在下次會試前,他得去跟兩人談談,製定一下自己以後的學習計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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