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調整(1 / 2)

自從中舉之後, 何文靜還未找到機會答謝龐明德他爺爺便過世了,這個人情他也隻好繼續欠下去。

不過等他到了縣學,就聽說龐明德現在正忙得不可開交。

原來自從何文靜考中解元之後, 不知道是從哪裡流傳出的消息,說他能考得這麼好,全是因為龐明德私下教了他, 甚至還有說他已經拜了譚之問為師, 結果又在縣學另投師門, 是個見利忘義的小人。

何文靜之前來幫陳秀娘打探消息時也聽過一點流言,這些話基本流傳於縣學的生員中的,還是李時文告訴他的。

當時他欲言又止的看著他, 然後說老師待他不薄, 希望他自己去找譚之問認錯。

何文靜當時就覺得無語,這些人真是閒得沒事乾了, 總喜歡把自己的無端猜測合理化,然後強把罪名按到彆人頭上,甚至都沒有去核實過流言的真實與否,就跟一場狂歡一樣準備要對他進行口誅筆伐。

當時他就直接說了, 他並未另外拜師,請他們不要無中生有。

然後他這話被李時文又傳回縣學中, 一些學子將信將疑, 也去問過龐明德。開始時他也懶得理會, 後來被問多了,就說隻收了一個聶成忠,讓這些人不要再來聒噪!

本來他說那話時語氣也算不上好,甚至比平日還要不耐煩,誰知眾學子得到這個答案後, 反而眼睛齊亮,那就是說何文靜還不是他的入室弟子,在縣學被他教了三年後就突飛猛進考中了解元!

畢竟他以前在院試時的成績雖然也不錯,可也沒這麼好!

然後這段時間內,報名去上龐明德的射禦課的學生就越來越多。

龐明德不堪其擾,尤其是這些學子都沒有何文靜的毅力和厚臉皮。許多人是在第一堂課後就不來了,還有些是接著來卻又沒辦法長期堅持,而後便偷工減料敷衍了事,最後被龐明德不留顏麵的數落教訓,然後下不來台,後麵也不來了。

隻是這些人是舊人走了新人來,一波又一波,整個縣學的學子都快輪上一遍了。

何文靜去時見到的就是這樣的場景,幾個身穿儒衫的學子,被龐明德趕羊似的攆著跑,最後麵那人已經眼看累得快要癱倒地上,結果一聽後麵傳來的嗬斥聲,又嚇得一激靈,連忙趕上前幾步,然後過一會又落到後麵,然後再被嗬斥著往前跑,跟隻被人拿著棍子戳著跑的青蛙似的。

嘖嘖,真是太慘何文靜搖搖頭,這是何苦來哉。

龐明德正拿著教鞭趕人,看見何文靜一身素白儒袍朝他而來,臉上還一副不忍直視心有戚戚的表情,輕哼一聲:“少幸災樂禍了,你可還在守孝,少在人前嬉皮笑臉的。”

“是,學生受教,以後見人時必定保持麵容嚴肅,讓人一看就覺得家中必定遭逢大難。”何文靜站在離他兩步遠處,斂眉沉聲答道。

龐明德無語:“少胡言亂語,說罷,這次你來找我有什麼事?”

何文靜摸摸鼻子,有點不好意思開口,照理說他們又不是師生關係,現在他考中舉人之後也不必再在縣學讀書,因此客觀上的學生關係也不存在了,他這樣來找他談讓他指教學問,好像有些說不過去。

“行了,我還不不知道你?什麼時候也沒見你不好意思過,你要真不好意思也不會來了,既然來了就直接說罷。”龐明德的倒是直接。

何文靜聽他這樣說,也就不再扭捏,直言道:“我想來請先生指點一下,我在會試前還需往那些方向深入研讀,才可使我會試時不至落榜。”

“嗬,你口氣倒是不小,這就想著會試高中進士及第了?多少人考了一輩子都不一定考中,怎麼在你說來好似輕而易舉似的。”龐明德聽他口出狂言,語氣中不自覺就又帶上些嘲諷。

不過他這種程度的語言攻擊,對何文靜來說已經構不成什麼傷害了,因此他便也直接道:“因為學生確實是這樣打算的。我是以三年後的會試為目標的,自然現在要做的也是以通過會試為目的,總不能我還沒考,便想著三年之後我考不中。這樣不管以後結果如何,學生卻是現在就要先喪氣了。”

因著這事一時半會也說不清楚,龐明德便對著聶成忠道:“成忠你幫我看著他們,若是有誰偷懶,便拿這教鞭趕人,若是趕著也不動,那就記下名姓,等我回來再做處罰。”

聶成忠應了是,等他跑到場邊去傳達了龐明德的話,何文靜就見那幾人頓時如喪考妣,模樣簡直比自己這守喪之人的神色還要悲傷,暗自忍笑不已。

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就看他們自己能不能堅持住了。

龐明德吩咐完便抬腳往他處所而去,何文靜見此也不再多看,跟在他身後進了書房。

他的書房何文靜來過許多次,這裡的陳設十分簡單,除了床榻案幾,便是書架,除此之外並無多過飾物,看著很是簡潔明快。

等兩人坐定後,何文靜便安靜的坐在一旁等他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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