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長時間了,怎麼工程還沒有進展?
“你去把章先生請來。”
何文靜斜靠在床上,一邊用手扶了扶腦袋,一邊吩咐道。
“大人,你還沒好全呢,還是好好休息一下吧,衙門的事情都交給章先生處理就行了。”王青站在床前磨蹭著不肯動。
“快去,你若肯不去那我就另外派人去請。”何文靜肅容看他,語氣中帶著不容置疑。
等王青一步三蹭的把人請來,何文靜細問之下才知道,原來那日的大潮總共衝毀了五處橋墩,都是才剛砌好不久的,而且到現在堤上的情形還跟他落入水中時沒有任何差彆。
沒有人有清理現場,更沒有人重新去上工。
“百姓們現在都不願來堤上,我本來派了衙役們去村中催促,沒想到不少人寧願受罰坐牢也不願意繼續到工地上工。”
章諫之將情況給何文靜說了,因為他現在也十分為難。
“大人現在身受重傷,又有如此多的徭夫們拒不服役,我實在不敢擅自做主強征,便隻好等大人醒轉之後再說。”
何文靜閉眼沉思片刻,又讓他把這些人不願意來上工的原因一一說清楚。
等他說完,室內一時安靜非常。
章諫之看他沉默不語,擔憂道:“大人?”
何文靜睜開眼,衝他笑笑,語氣平靜:“章先生先回去吧,此事容本官再想想。”
章諫之長歎口氣:“那大人先好生休息,這事也不急於一時。”
等人走了,何文靜這才疲憊的靠著床柱,心中湧上深深的無力感。
是不是他太過較真了?
也許他現在做的未必是彆人想要的,他這樣一味不管不顧的去推進的事,說不定全都是自以為是的自我感動?
他正坐在床上怔怔出神,不妨一個小身影推開臥室大門,蹬蹬蹬的跑到了床前,仰著頭看他,奶聲奶氣問道:“爹,還痛嗎?”
何音趴在床沿上,小心翼翼的看著他頭上的紗布。
“嗯,還很痛,囡囡幫爹爹呼呼好不好?”何文靜將她抱坐在床頭,溫聲道。
“好!”
何音努力鼓起腮幫子,用儘全力吹著他包著紗布的頭,不一會小臉便憋得通紅。
何文靜看她整個人都快趴到自己身上,小腦袋跟他也越靠越近,眼見兩人的頭都快撞到一起了,連忙重新把她抱在懷裡,柔聲道:“爹爹現在都好了,真是多虧了囡囡!”
“真的嗎?!”
何音看看他麵帶笑容的臉,高興拍手:“爹爹終於笑了!不痛了就不要難過了哦!”
何文靜一怔,他剛才難過了嗎?
他在聽章諫之說完後,心中有氣憤,有失望,但是他從沒想過自己會因為這些人的反應而感到難過
正發愣間,便聽陳秀娘聲音從後院傳來,她一邊往房間裡走,一邊口中喊道:“音兒,快出來,你剛剛是不是又去爬樹去了?!”
何音聽到聲音,一嚇,立刻掀開被子躲到何文靜身後去了。
何文靜哭笑不得,但還是往上靠了靠,又將被子撐起來掩住女兒身形。
“夫君,你看見音兒了嗎?”陳秀娘目光在房間裡搜尋,沒見到女兒,便隻好問何文靜。
“剛才見她往廂房那邊去了,許是去跟小丫頭捉迷藏了吧。”
“哎,這個丫頭,才好了幾天,現在又野得跟猴子似的!剛才小丫頭說她爬樹時還不小心掉了下來,真真是個冤家,就沒個怕的!”
陳秀娘跟他抱怨一通,臉上滿是無奈,隨後就轉身進了後院,準備繼續找女兒。
等人走遠,何文靜將女兒抱出來,又看了看她小袍子後麵被劃破的地方,拍拍她的小屁/股,問:“摔疼了嗎?”
“嗯,好疼!”
何音想起剛才被摔的那個屁股墩,老實點頭。
“那還去嗎?”何文靜板起臉,抿唇又問。
何音為難的看了爹爹一眼,低頭不語。
她不想撒謊啊
何文靜見此也知道她必是還要去,也無語,這孩子到底跟誰學的,怎麼這樣犟?
他摸摸何音頭上的小揪揪,跟她講道理:“囡囡,上次你爬樹時就不小心把膝蓋蹭破了皮,回來還被你娘揍了一頓,這次你又摔下來了,咱們以後不去了好不好?”
“可是可是我喜歡啊”何音支吾道,家裡其他地方都不好玩嘛。
“所以你不管如何都要去了?”何文靜看著她若有所思。
何音歪著腦袋想了想,堅定點頭:“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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