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何文靜會時不時的帶著他的幾個學生出門, 時間久了,清源縣的人也從一開始的好奇變成習以為常。
不過由於何文靜教學內容十分有趣,又經常給學生布置一些在外人看來“奇奇怪怪”的任務, 所以慢慢的便有許多縣中紈絝子弟子弟來何文靜的書院讀書,這些人多是商人之子,當然其中也摻雜著一些還未完全死心的鄉紳之子。
對於新進的這些人, 何文靜照舊收了, 不過上課的內容與之前的十個學生一樣, 而且他每隔一月還會進行一次考試,如果考得太差,還會被請家長。
一段時間後, 之前本來以為到何文靜這裡會更輕鬆的學生開始扛不住了, 因為他們發現何文靜上課教授的內容比他們在私塾學的還難,而且他還會經常讓他們交各種“報告”, 這讓一直以來習慣聽夫子傳授學問的人十分難受。
然後就是那些鄉紳之子,他們還是會時不時來找何文靜請教四書五經上的學問,這時何文靜一般也說的很少,而且每次說之前都要先問他們之前布置的課業, 要是沒有完成還要被責罰,所以慢慢的這些人也打了退堂鼓。
新進的二十幾人最後也隻留下了不到十個, 其中除了自己退學的, 還有被何文靜以不合適為由勸退的。
不過即使留下的不到十個人, 何文靜卻很高興,因為這些人是真正對數理感興趣的,對他來說,人數遠沒有興趣來得重要。
自此之後,何文靜書院學生的數量也開始逐漸穩定下來, 每月大概會有一兩個學生入學,時間久了,何文靜也有點忙不過來,然後他就把張茂林請了來。
他現在雖然是裡長,但是時間也多的是,加上他兒子已經娶妻成親,家中的事務他多是交給兒子去辦,所以何文靜便讓他來擔任“語文”課的老師。
張茂林本身就有童生的功名,要教小孩子啟蒙綽綽有餘,他早就聽說何文靜辦的書院與彆家不同,一直想進來看看,所以何文靜說想請他來教孩子們文學課,他沒有絲毫猶豫的就答應了。
等上了幾天課,張茂林又去聽過何文靜給其他學生上課的內容後,回家就把自己小孫子也帶了過來,說讓他跟著漲漲見識。
“你家的亮哥兒你不是想讓他中進士的嗎?”何文靜看著才四五歲大的孩子,無奈道。
“對啊。”張茂林點頭,“但是你看我也隻考了個童生,我兒子倒是出息些,考了個秀才,我這孫子以後說不定也就能考個舉人,倒是你,以前我跟你一起上學時就覺得你跟我們不一樣,果然你就考中了榜眼,說不定就是因為退之你知道的比較多,所以我也讓我大孫子試試,說不定他就能一下跨過舉人,考中進士了!”
何文靜不知道他這邏輯是怎麼捋的,不過他也不好駁好友的麵子,便應下道:“但是我要先給你說好,我這裡最多教到《大學》,之後的文化課也隻不會過多深入,朝廷如今選拔入仕還是科舉,你可得想清楚。”
“我知道,大不了等過幾年亮哥兒還是不開竅,我再另外送他去讀書,反正前幾年學的東西都差不多。”趙茂林無所謂的道。
何文靜見他堅持也不再多勸,隻道:“反正我這裡向來去留隨意,包括之前的幾個孩子也是,隻要是仍想科舉入仕的,隨時都可以退學離開,你隻管到時及早告知我就行。”
“知道了,知道了。”張茂林嫌麻煩的擺擺手。
等上完下午的論辯課,何文靜正準備收拾東西回家,沒想到又遇到了好久不見的陳運年。
“退之,你這是準備回家?”
“正是,我聽茂林說你這個月又有幾艘往月氏國去的商船要出海,這幾天都在忙著調運貨物,怎麼有空到我這裡來?”
陳運年如今已是清源縣舉足輕重的人物,不僅清源縣碼頭每日都有他的貨物往來,就連京中都有他的貨棧,而且據說規模還不小。
“我這不是自薦來了嗎?”陳運年哈哈一笑,順勢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
“自薦?”何文靜納悶,後又反應過來,“你說的是我貼在大門外的那個聘請講師的通告?”
因為對何文靜教授的理學課感興趣的學生越來越多,所以何文靜現在每天出了上課還要給她們批改作業,再就是還要時不時的翻譯西方的書籍,所以有點忙不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