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正裝西裝革履的宮淩,帶著鄭浩和秘書部部長柳菲菲走進來。
後者一左一右還在拿著平板、文件,不停用中英混合語言彙報工作。
走在前麵的男人,視線精準無誤的落在病床上,上身微晃、神色驚魂未定的白雪身上。
深邃的眼睛瞬間危險的眯起。
要完!
白雪臉色微變,努力自然地開口問:“醒來沒看到人,還以為你走了呢。”
她一開口,正在彙報工作的兩人衝她禮貌的點頭問候,她也回以一笑。
簡單的幾句來回問候,她神色恢複自然,心下則忐忑不已:被看到了嗎?
不,她把原著塞被窩的動作夠快,應該是沒有看到。
宮淩還在緊盯著她不放。
鄭浩和柳菲菲察覺到氣氛不對,十分默契的停止和白雪互動。
室內不知不覺陷入一片詭異的安靜中。
原本還能自然轉移視線的白雪,不得不將眼神轉向宮淩。
片刻。
男人抬起兩隻手指彎了彎。
白雪還沒反應過來,鄭浩和柳菲菲就已經微微低頭,迅速撤離病房。
想開口叫住人都來不及。
病房推拉門被無聲無息關上,同時也將一室緊張的氣氛完全鎖住。
白雪小心肝狂跳,不自覺捏緊被子。
因為男人動了。
一言不發,一步步朝病床走來。
每走一步,病房內的氣氛就壓抑一分,與此同時冰冷緊張的氣息也在彌漫擴散。
咄咄逼人的漆黑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緊白雪,像在審判死、囚臨死前過於蒼白的辯護。
被塞在被窩中的原著,還能明顯看出一個四方輪廓。
白雪克製住抬頭去看牆上時鐘的衝動,努力平緩過快的心跳頻率。
祈禱時間快一點。
頂著那股視線造成的巨大壓力,她穩住心神,試圖打破室內的死寂,“你有工作要忙的話,可以不必管我,我可以叫——你乾什麼!”
後麵的聲音因為吃驚而破音。
男人在病床邊停住,強勢不容拒絕地伸手,將她整個人拉出來。
又趁她來不及反應,將她單手抱起,留下一個亂糟糟的被窩。
如同掃射般,視線在她坐著的位置一寸寸查閱。
白雪怎麼也預料到他會直接出手,措不及防被迫坐在他臂彎上,又害怕自己會被他甩下來,嚇得緊緊摟住他的脖頸,給自己找平衡點。
等穩住下來後,她立即扭頭看向病床。
除了皺褶的床單軟被,病床上什麼都沒有。
那本三百萬字原著,到時間後,直接消失了。
白雪暗暗鬆了一口氣,下一秒又一口氣卡在喉嚨處。
因為男人忽然身體往前傾,連帶著坐在他臂彎中的她,一起倒在病床上。
忽如其來的失重感令她緊緊抱住宮淩,直到背脊觸碰到病床的那一瞬間,她的心跳才恢複跳動。
然——
床上的被子被嘩的一下扯開,丟在地上。
今天的病床鋪的是白色係絲綢暗紋床單,她黑色的長發在上麵鋪散開來,像一幅暈開的水墨畫,周圍蒼白無任何點綴。
什麼都沒有。
白雪心如擂鼓,又懼又怕。
更可怕的還在後麵。
宮淩雙手緩緩撐起,將她困在床與臂膀之間,單膝跪在病床上,形成絕對控製的牢籠,將她緊緊桎梏住。
俊美勾人的臉龐此時麵無表情,冷眼睨視著她,低沉的聲音如履薄冰:
“剛剛一副心虛的模樣,偷藏了什麼。”
“我沒……”白雪呼吸急促,望進冷得駭人的漆黑眼睛中,頭腦出現瞬間的空白。
直到後頸被男人的大手捏住,被迫仰起頭,額頭貼上對方的。
“白雪,我有沒有說過,我非常不喜歡你有事瞞著我。”
說話時的氣息就在她臉頰邊掠過,她下意識屏住呼吸,找回自己的聲音,“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你先放開我,你這樣我害怕……”
嬌軟的女聲因為害怕而尾音輕顫,輕而易舉的將男人的心尖勾住。
這是她慣有的手段,聲音一變,就能令他棄械投降。
但哪有次次都投降的道理!
她身上有秘密不肯說,他可以不追問,但一次兩次三次……人就在他眼皮子底下,竟然還想欺瞞於他!
——說到到底,和他膠漆相融的女人不信任他!
宮淩眼中發狠,驀地加重手中的力道,將兩人之間最後的距離阻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