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眼神接觸,再分開時,郗誠已帶著淩陸踏進燈光的領域。
兩個高大英俊、風格不一的耀眼男人,雙倍矚目。
郗誠臉上掛著和煦的笑:“嘉良,阿姨,你們到了。”
他身側的淩陸看了眼母慈子孝的畫麵,隨即目光安靜地垂落在地上,似乎今天錚亮的地麵紋理格外美麗。
郗嘉良看著郗誠,鏡片後的眼中閃過恨意。
何美蘭隱晦地掐了一下兒子的手,笑著搭話:“阿誠啊,你出門太快,一轉眼就沒看到你的人了。”
疼痛之下,郗嘉良眼中情緒收斂,問道:“大哥有事?”
郗誠抿唇一笑,看向會所不遠處的星級酒店,問道:“你有華盛的總統套房卡嗎?我回來還沒辦,借哥用用。”
剛控製住情緒的郗嘉良神色立時冷下來,心臟像被人一把攥緊,呼吸一瞬間變得憋悶至極。
要房卡能做什麼,是個人都懂。郗誠這個狗東西,欺人太甚!
但是大庭廣眾之下,郗誠並沒有給郗嘉良第二個選項。
不給,回頭事兒就會傳進許家耳中。許家可不是許嘉,是要臉麵的。郗嘉良沒得選。
何美蘭比郗嘉良更快想透關鍵,她笑著開口:“嘉良,我記得你帶了,給阿誠吧。他是你哥,一家人。”
她不能讓兒子做錯的選擇,許家比一個戲子重要得多。至於臉麵問題,郗誠都不嫌棄丟臉,她兒子也沒什麼可丟的。
郗嘉良自然也明白,隻是……他看向一旁重又抬頭的淩陸,偏薄的唇緊抿成一條線。
淩陸淡淡地看著他,目光不悲不喜。
兩人對視著,郗嘉良不由得屏住呼吸。
郗嘉良內心掙紮著,何美蘭又推了他一下,不滿道:“嘉良,你快找找,堵在門口多難看。”
郗嘉良深深地望了淩陸一眼,低頭翻出錢包,手指在一疊卡上滑動。
他喉頭聳動,慢慢地抽出一張金色卡片。在他遞出去的刹那,卡片從指縫滑落。
但不待卡片落地。郗誠得長臂一撈,將卡片穩穩當當抓到手裡。
郗誠目光停留在卡片上一拍,挑眉對郗嘉良道:“下回可彆落下這種好寶貝。”
“不過,謝了。”郗誠笑著拉上從頭到尾一言未發的淩陸,抄過道的近路往華盛走去,目的張揚。
兩人步伐都很快,皮鞋踩在地磚上,發出很響的聲音。有點像竹子被燃燒,竹管被熱氣擠壓發出的爆破聲。
郗誠捏著卡,想著淩陸剛剛仿若看了一場不好看的相聲的臉。心無波瀾?還是……還不死心,沉浸在自我世界?
郗誠這麼想著,就感覺到抓著自己手的那隻手很用力。
他也狠狠用力,回握回去。
兩個人互虐一般,坐著專屬電梯,直升到頂樓總統套房時,互握的那隻手掌通紅。
進了屋子。
郗誠脫掉外麵的外套,露出修身襯衣包裹的好身材。
他朝紅通通的手吹了一口氣,看一眼神思不屬的淩陸,然後眼神在屋子裡打轉,問話刻薄:“這裡來過嗎?”
淩陸揉捏著自己的手,聞言,抬眼看向郗誠:“還算熟。”語氣平靜,卻是極能惹.火的內容。
郗誠聽了就像獅子一樣,往前逼近,把淩陸堵在沙發上。總統套房空間極大,但此刻也顯得緊迫感十足。
他冷笑著問:“有多熟?”
淩陸看著郗誠:“沙發靠背的高度不錯,窗台太矮……”
“閉嘴。”
郗誠忍無可忍,堵上淩陸那張愈發會刺人的嘴。
淩陸在接吻裡空隙裡,不知道在嘲誰,喘著氣開口:“郗先生這麼喜歡我的身.體?”
“是啊,喜歡。”郗誠回他一句,打架似的撲上去。
一場暢酣淋漓的大戰,汗水落進羊絨地毯裡,毛團打結。
郗誠仰頭坐在沙發上,汗水順著他性感的下顎線滑落,又蜿蜒過肌.膚發紅的胸.膛。他神情不羈,眼神亮得嚇人,故意嘴欠:“喲,連身子都不中用啊。”
哪個男人受得了這個。
郗誠被淩陸治住,狠狠教訓。
郗誠坐在窗簾後的內窗台上,他掂了踮在下麵的一隻腳,聲音磕磕碰碰地道:“這台子……還、還矮?”窗戶台也不知道怎麼設計的,他也就剛好踩到。更彆提比他矮的人。
這麼一尋思,郗誠抓住淩陸的肩:“淩陸,你唬我?”
“難道隻許你忽悠我?”淩陸流著汗的俊臉上寫著不服。
郗誠明著忽悠這笨蛋,就隻有哄騙他跟著自己回郗家那回。
郗誠來火,伸手按住淩陸,深呼一口氣:“我帶你解氣,又讓你看清郗嘉良怎麼待你,怎麼待許嘉,不是為了你好?你跟老子置氣什麼!”
“你們也沒差,不都就饞我身子嗎?”淩陸說著,染上情穀欠,水波瀲灩的桃花眼睨郗誠一眼,“再說了,不是你自己想找郗嘉良的茬,關我什麼事?”
郗誠眼睜大,扭過頭,看著淩陸近在遲尺的麵龐,反問道:“關你什麼事?”
郗誠直直地盯著淩陸,仔細地看著他的表情。
淩陸翻個白眼:“已經分手了啊,關我什麼事?本來今天還有事,又被你們兩耽擱。”
從那首分手快樂,到郗家去了一趟,如今又是五天。難過已經能好好收在心底,理智會管控那些不該有的情緒。憑什麼為人渣一直痛苦?
“草!”郗誠無語,人家早放開了,是他誤會淩陸餘情未了,“那你剛剛生氣,是因為我?!”
“你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