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4不了了之埋隱憂(2 / 2)

表妹難為 朱砂 9563 字 8個月前

林悅然拭著淚:“姐姐,我該怎麼辦?我心裡怕得很。”

綺年憐憫地摸著她的頭發:“總會有辦法,可你若身子垮了,就是有一萬條出路你也走不了,你想想是不是這個理兒?”

林悅然如今身子虛得厲害,痛哭一場便覺得疲倦,綺年也覺得時候不早,便起身告辭。

宛氏一直送到院中,擦著淚道:“世子妃若得閒多來勸勸小姑罷,我這嘴笨,也不知怎麼勸她。還是世子妃說得透徹,小姑也聽得進去。”

綺年歎道:“我若得空就來。”

宛氏千恩萬謝看著郡王府的馬車駛遠,反身回了屋中,見林悅然還呆呆坐著,歎了口氣道:“世子妃真是好心,若是沒世子妃,如今咱們隻怕連個棲身的地兒也沒有。”覷見林悅然點頭,便又歎了口氣,“隻是世子妃跟咱們家非親非故,因著跟婆婆的情分照顧我們一年多已然是極難得了,難道還能照顧我們一輩子不成?何況世子妃是郡王府的人,郡王府怕也不願她拿著錢來貼補外人。”

林悅然這一年多來還沉浸在父母兄長突然身亡的悲痛裡,竟沒仔細想過這事兒,不由得抬頭去看宛氏。宛氏仿佛沒看見她的目光,徑自低頭去哄著已經醒過來的孩子,一麵悠悠歎道:“倘若咱們能跟郡王府沾上點關係,世子妃要照顧咱們也就名正言順了。唉,寶哥兒連爹都沒有,將來可怎麼辦……”

她抱起兒子哄著到淨房裡去把尿了,隻留下林悅然怔怔坐在炕邊上,若有所思。

綺年和趙燕恒回到郡王府,在二門處就看見一輛馬車,上頭是英國公府的標誌。進了節氣居,綺年一邊更衣一邊隨口問道:“縣主回來了?王妃可說過要留飯嗎?”

小滿捧著淨麵水進來,聞言便答道:“縣主是哭著回來的,說是跟姑爺鬨了脾氣,正在丹園哭呢。世子妃要不要晚些再過去給王妃請安?”彆這時候過去又撞在趙燕妤的氣頭上,再無緣無故的受氣。

綺年皺皺眉:“還是這會兒過去吧,若是去晚了,王妃更有得說了。”

趙燕恒已經寬了外頭的官服,聞言接口道:“我陪你過去。”

綺年心裡暖洋洋的,彎起眼睛一笑:“不必的,我去請個安就走,你去跟父王說話罷。”郡王府的規矩,兒子們十五歲之後,再從外麵回來就是去外書房給昀郡王請安即可,女兒和媳婦們才到內宅去向秦王妃請安。趙燕恒肯陪著她去,她自然高興,但是一定有人會借此說閒話的。

丹園裡悄沒聲息,丫鬟婆子們都一個個噤若寒蟬。綺年進去,正碰上趙燕好出來,一見便拉了她的手低聲道:“嫂子先彆進去罷,王妃在裡屋問話呢。”本來她和張執的婚期都定下了,太後這一薨逝,一切都隻得往後拖了。

綺年皺皺眉:“三妹妹這是怎麼了?”

趙燕好看看四周並無丹園的丫鬟,便輕聲道:“聽說是打了阮世子的貼身丫鬟,阮世子就動了手……王妃正把姚黃叫進去問呢。”

“打了丫鬟?”綺年不由得有些疑惑,“英國公府也不致這樣的沒規矩吧?”因為打了丫鬟,阮麒就對趙燕妤這個正經的世子夫人兼縣主動手?隻怕裡頭還有內情,難怪姚黃被秦王妃叫去問話,憑著趙燕妤說,大概理由都是她的了。

當然,綺年在這麼想的時候並不知道姚黃在秦王妃麵前說了些什麼,如果她知道,必然會是另一種想法了。

“香薰球?誰的香薰球?”秦王妃沉著臉。看見趙燕妤臉上的掌印,她真是怒不可遏。掌上明珠一樣的女兒,從小到大一指頭都舍不得碰的,如今出嫁了倒挨了打,這是什麼道理?

姚黃背後的冷汗已經濕了內衫,喃喃道:“姑爺沒說,瞧著也不像那兩個丫頭的……”到底要不要說?若說出來,隻怕立時就是一番風浪,事情鬨得大了,對縣主又有什麼好處?難道還真能跟阮家和離不成?還是要鬨一個世子妃與阮姑爺婚前私相授受出來呢?

“那香薰球是什麼樣子,可拿來了?”秦王妃陰沉地問,幾乎是一個字一個字咬出來的,兩眼緊盯著姚黃。

姚黃一頭一臉的汗,隻能低下頭去:“被姑爺拿回去了。上頭好像,好像是四方聯的合歡花。”

秦王妃冷笑道:“好一個合歡花!那必是什麼狐媚子送的了——你說合歡花?四方連續的合歡花?什麼樣子?”

姚黃聽她的話音就知道瞞不過去了,隻得低頭道:“奴婢瞧著竟有些像當初世子妃的那一個,隻是被縣主摔過了,奴婢瞧得不真切,也沒準是看錯了……”

秦王妃呼地站起來,摔掉了手邊的茶杯:“他怎麼會有——難道——是了!阮家和吳家可不是親戚麼,表哥和表妹……好一個英國公府!”

姚黃連忙磕頭道:“王妃且息怒。奴婢隻是看了一眼,並不敢說就是。萬一是奴婢看錯了呢?再說,再說也從未見姑爺與世子妃有什麼來往,姑爺又是從小就跟縣主在一起玩大的,怕是他心裡也知道將來一定是娶縣主的……”

“你一個外人,怎會知道他們有沒有來往!”秦王妃咬著牙,想起自己的侄子秦岩,那不也是已經訂了親的嗎?且平日裡也沒看出什麼蹊蹺來,卻差點就壞了妤兒的名聲!

“你想法子把那香薰球弄了來!”

姚黃嚇了一跳:“王妃!姑爺可是縣主的夫君。”弄來做什麼?要把這事捅出來麼?那縣主又有什麼臉麵呢?

“你不必問,隻弄來就是!”秦王妃還要再說,魏紫已經滿臉慌亂地進來,“姑爺來接縣主,在二門上跟三少爺打起來了。”

這下連在後頭屋裡洗臉梳妝的趙燕妤也被驚動了,秦王妃帶人到了二門上一瞧,隻見趙燕平邊罵邊打,阮麒隻是步步退讓,臉上還有兩塊明顯的瘀青,綺年正帶著小廝丫鬟們拉架,隻是拉不開。

秦王妃目光一閃,走過去大聲喝斥:“世子妃在做什麼!亂成這樣子,你這家是怎麼管的?還不跪下!”嘴上說著,眼角餘光卻掃著阮麒。

綺年一怔,沒料到秦王妃怎麼沒頭沒腦地先衝著她來了,隻是她怎麼可能聽話就跪下?才轉身還沒說話,秦王妃已經厲聲道:“怎麼?你還敢忤逆不成?跪下!”

“王妃——”阮麒顧不上再跟趙燕平敷衍。他這將近一年來都在軍營之中摔打,身手大有長進,早不是趙燕平這樣公子哥兒的花拳繡腿可比,方才不過是對趙燕妤有幾分歉疚,讓趙燕平打了出氣罷了。這會兒隻反手一擋就將趙燕平推到一邊,搶上來道:“是小婿不該與舅兄動手,與世子妃無關。”

秦王妃心裡恨得咬牙,隻不看他,緊盯著綺年道:“世子沒聽見我的話?我讓你跪下!”

綺年也有些惱了,反而挺直了後背淡淡道:“不知兒媳做錯了什麼,要被王妃罰跪?”

秦王妃冷笑道:“你既然管家,怎麼讓少爺和姑爺在二門上打了起來,難道不該罰?婆婆說話,你做兒媳的竟敢頂撞?果然是要忤逆了!”眼光瞥見阮麒麵有焦急之色,心裡已經認定了此事,更加厲聲地道,“你敢不跪,就是不孝!”此刻她一頭的火氣,已經顧不上維持平日裡婦孝姑慈的假象了。

“亂命尚且不奉,諛親亦非孝道。”趙燕恒大步過來,將綺年往自己身後一擋,淡淡道,“我已叫人請了父王過來,若是父王也責綺兒不孝,我與綺兒一同向王妃下跪賠罪便是。”

趙燕平一頭的火氣,聞言立時跳了起來:“父王來了又怎樣?難道父王還能容你忤逆不成!”

眼看著這裡劍拔弩張又要鬨起來,一個小廝急急忙忙跑了進來:“英國公府來人,請阮世子趕緊回去,阮老太君不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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