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9 章(2 / 2)

“也沒做什麼。”徐浩的嘴角微微一彎,那笑容冷厲的猶如一把刀一般:“隻是他們……曾經礙著陛下的眼了。”

程錚便吃了一驚,隻一張嘴邊吸了滿嘴的冷風,立時便感覺到牙關咯咯打顫了兩下:“礙著……父皇的眼了?”

“是,”徐浩隻將這話緩緩的平靜的接了下去:“想必殿下也是知道的,這朝堂上……雖談不上各自為政,但有些時候也是畫地為牢的:或因地域,或因座師,或因提拔之恩……而這其中,出身,便是一個最主要的因素了。”

這點程錚自然知道,便點了一點頭。

徐浩就繼續輕輕的一笑:“世家的圈子自是容不得外人介入的,且在他們那個圈子中,便是侯爵府邸和伯爵府邸也是各自分開的,因此這許多年來他們便是自己同自己玩卻也是足夠了。而寒門弟子卻不同,因著出身便越發的落人下乘一些,即使想儘辦法互相幫扶了,有時卻也無濟於事——隻說大多的寒門弟子終其一生也隻能止步於四五品的官位,因此便是想幫又願意幫,又能怎麼幫?”

程錚便抿了嘴不說話了,隻覺得今日徐浩的話有些匪夷所思——寒門弟子止步於四五品官位?可徐浩自己就是正二品!再再也止不住困惑:“可徐大人……你自己?

徐浩就看他一眼:“殿下且不急,我在說當年,殿下問的卻是今日呢。”

程錚頓時噎住,便是再好奇也隻能按住心思,等著徐浩緩了一口氣接著道:“可是世家出息的子弟終究少,因而這高階的官位他們也是占不儘的,如此在這種世家沒有人寒門有人卻上不得的情況之下……這官總要有人來做吧?”

“所以……”程錚便有些明悟:“便是如同我外祖那樣的人上位了?”

隻是若是士人階層,卻也著實當擔的起,他們世代書香,且又沒有那種世家的驕橫,便是有時迂腐或是清高了一些……卻也不是不能接受?

“您外祖……當得起一句人中龍鳳。”徐浩就笑了一下:“容下官說句實話罷,便是世家出身,能坐到許大人那樣的位子隻怕也是到頭了——再往上怕是就……這般的高位,再加上許大人那樣出眾的人品,便是誰也難免要高看一眼,這一看便會更加被許大人吸引幾分……也因為這般,那些書香門第出身的人便再是自付清貴心中驕恃,也難免會被許大人折服一二,便漸漸聚集到許大人的身邊……”

“因此我外祖便又憑著他的能力自己組成了又一方勢力?”程錚這時候已經是明白過來了,隻故自將話接了下去:“這便就是朋黨了吧?古往今來多少大臣都是這樣拉朋結黨的,也有多少人是栽在這個上麵的……若是這般便也說得通了。”

“殿下這話也……太直接了些。”徐浩愕然失笑:“隻殿下有一點卻說錯了,許老大人這朋黨之名卻著實當不上——‘假紹述之說以脅持上下,立朋黨之論以禁錮忠良。(宋·趙與時《賓退錄》)’這話殿下總該聽過吧?彆的不論,若是許大人真是締結朋黨危害社稷的人,他又怎麼會激流勇退告老還鄉?須知這樣好權的人便是死也會握緊了手中的權杖呢。”

程錚剛剛本就是一腔義憤,隻是被徐浩一點撥,就一想,卻好似是這麼個理兒,隻是依舊歎息:“便是這樣,可這樣聚集起來的力量依舊會讓父皇——”

隻說到這裡,人便是反應過來了,當即麵色便是一變:“父皇?!”

“正是。”徐浩就看著程錚,隻沉重的點了一點頭:“殿下不是想要知道為甚如今朝堂中隻有世家的人和寒門的人兩相對立嗎?那是因為那些曾經聚集在您外祖身前身後的人俱已是被皇帝打壓了去!”

程錚就再是一驚:“那麼多的人?竟全打壓了去?”

徐浩苦笑一聲:“雖不能說是儘數被皇上打壓了去的,隻這朝堂上的事兒向來都是風未吹草先動,且士大夫也算是久經官場了,做到聞弦歌而知雅意卻也不難,皇上隻需殺那麼幾隻雞來儆一儆猴……便是他們自己也不敢再出頭了罷?”

程錚頓時明了,這許宣死後……不,恐怕還等不到許宣死後,應該是從他退出朝堂之際皇帝隻怕就會忍不住動手了,而從許宣的種種事跡看來,他退出朝堂也是真心的,因此想來也不會給自己或者自己這一黨的人留什麼‘後路’,所以皇帝如果蓄謀已久……那……還真容易得手。

且如徐浩所說,這士大夫階層的人,代代都有幾個混官場的族人,況且那些人自己也不是傻子,雖說為保命而‘隱姓埋名消聲滅跡’有些誇大了,但是想必在看到皇帝的有些做法之後他們自己為了自保或是保住家人親友而急流勇退也不是不可能的吧?

隻是到底還有些驚訝:“便……便是因為這樣的原因就將這朝堂?”

就將這朝堂上的局勢悍然翻覆?

程錚便隻覺得一口冷氣哽在咽喉處哽的她說不出話來:這就是……這就是——

天子之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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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徐浩說的不全對,後麵會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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