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9 章(2 / 2)

程錚一想,果然便是這個理兒,隻是依舊不開顏:“可這般不是依舊是和皇帝過不去嗎?”

徐浩不以為然:“這般說來,那古往今來和皇帝過不去的人也太多了。便隻說本朝,也多的是人劍指閹黨,而這閹黨還不是十二監為大?難道人人都是和皇帝過不去?大多人不過也就借一借名頭而已。”

便把程錚說得愣住了。

其實他並不是不知道這個道理,隻他也是養在深宮之中,長於太監之手,因此對太監便難免有些‘自己人’的看法,一時間要他就拿太監做筏子?

卻有些難為情。

但徐浩卻是沒這個顧忌的,他寒門出身,雖不像清流那般和太監勢不兩立,卻也沒什麼牽扯,因此要利用起太監來也是極為順手的。

就指點程錚道:“這拿太監開刀的人多了去了,便是他們自己也應該習慣了,殿下隻需將奏章寫的含糊些,方便他們應對時的操作,事後再花些錢找補便是。如此殿下和他們一個得了名一個得了錢,雖不說是皆大歡喜,但想來也落不下什麼埋怨的。”

程錚這次是真的唬得跳起來了:“還能這樣?”

“如何便不能這樣?”徐浩就笑:“那麼多的大人前仆後繼的和宦官過不去難道真是要肅清閹黨?不過便是借著這群閹宦立自己的名兒罷了,而那些宦官們已是沒根的人了,在他們看來這名聲還不如手裡的銀子實在。因此可不是兩相便宜?”

程錚隻沉默著走了兩步:“……徐大人的意思是光上奏賈元春的事兒,難免會有有心人多想,那孤便索性給他們一個想頭,隻裝出孤要利用宦官來揚名的架勢?”

“確實這般。”徐浩就歎了一口氣:“殿下也彆怪我想的多,隻是如今這官員的任調才落下帷幕,那些屬地遠的大人們還不知到沒到地頭呢,如此我們卻是不好惹事的,若是一定要惹,那便自己準備好一根小辮子,免得被人揪住要命的那條。”

程錚聽了,虛心受教,隻道:“雖是憋著一股氣來的,但問徐大人果真是問對了,隻孤這裡還有一事兒。”

徐浩又問是何事。

程錚便將那軍校的事兒說了,隻隱去程曦的功勞,說是自己和徐氏程曦一起討論出來的,還不知能不能用。

徐浩便就一臉驚訝的看著程錚:“這竟是殿下想出來的?難為殿下了,竟是如何想出這主意的?”

程錚一時聽不出徐浩這話究竟是什麼意思,隻聽著不像是批評,便就打了幾個哈哈,隻道:“卻是不成熟,還望徐大人指點。”

徐浩就又沉思著走幾步,這才道:“這‘軍校’微臣雖未聽說過,但卻恍惚記得北宋時好似有一個相近的?隻卻記不清了,還得回去查查典籍才好說話。”

程錚就將那北宋記下了,又則徐浩著實沒有彆的話了,翁婿兩隻閒話了幾句,便就在禮部衙門的門口分開了。

如此便就按照徐浩說的做罷,好在這事兒也並不算什麼大事兒,也不需要什麼心腹出。便就花銀子說動了一個右僉都禦史,將那奏疏打磨了幾遍,隻說是這十二監裡有人屍位素餐,在其位不謀其政,致使這屆的宮女中混入了絕不應該出現的人。

奏本上去,滿朝嘩然——這宮女可是能夠貼身伺候宮中的各位貴人的,若是祖上積德,照顧一下皇帝的起居也不是不可能。

這般的人中若是有那‘絕不應該出現的人’?

……人都是要命的,皇帝更是要命,當下隻有一個字:

查!

查,翻來覆去的查,隻將這批宮女的祖宗十八代全部從墳裡刨出來的查。

然後一個名字就進入了大家夥的視野。

賈元春。

平心而論,這個賈元春應該不會是有膽子弑君的人,但她的身世太招搖了些:她的祖父是末代榮國公賈代善,父親是工部六品主事賈政,母親是金陵王家的嫡出小姐——這王家的當家人王子騰可是兵部右侍郎……喏,此時人就在大殿上站著呢。

這般的出身,便是夠不著大選的邊,但怎麼看也至於淪落到進宮當宮女啊?

諸位大人們想不明白了,而通常世人對非常之事的看法是‘事出反常必有妖’,因此這事兒得查,還得徹徹底底的查,從皇宮到賈家一條線的查!

於是不等皇後說什麼,甚至於連皇帝都還有些愣神呢,這都察院、刑部和大理寺的統一戰線又拉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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