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王夫人也笑得越發的溫柔了些“既然這般,那我可就要求一求老爺了——您這回可不能光砥礪寶玉自己上進了,也得想法子叫寶玉能走得更順遂才是!”
——於是賈政也終於看到王夫人挖給自己的坑長什麼樣了:
彆光指望賈寶玉上進了,隻有賈政自己上進了,賈寶玉的‘起點’才能更高。
賈政:“……”
並不是很想怎麼辦?
可,這也不是他不想就能拒絕的事兒,因為王夫人是真的捏住了賈政的脖子:他是個道學先生。
即使嚴格的論起來他隻是個假·道學先生吧,可也正因為這假,才需要越發的麵子工程了……
這還沒完。
王夫人既然已是捏住了賈政的脖子,就不會隻捏一下便滿足了:“雖說自珠兒去世之後,我這精神頭是一日不如一日了,但因著寶玉還未長成,我便是咬著牙也要拚著這條命為他搏上一回!想來老爺也是一般吧?畢竟我是寶玉的娘不假,您是寶玉的父親就更不假了……我們母子倆可還得指望您呢!”
——王夫人倒不是在表白賈寶玉不是賈政的種了,而是在越發的強調連自己這個做娘的都在拚命,那賈政這個做爹的總不至於就躺平等死了吧?
賈政:“……”
是了,這就是迫使他不能拒絕的又一個理由——應該說是威脅了。
不止賈母是賈政不能得罪的,賈政也還在靠著王夫人行事兒呢!
因為自己的無能和‘上位’全靠賈母這個女子才能成功的‘經驗’。賈政在自己的朝堂路走得並不順利之後,也就十分之自然和理所當然的選擇了王夫人——背後的王子騰——作為自己側麵的協助力量。
隻這樣的協助在能幫助賈政更進一步之前,也將賈政的一個把柄放到了王夫人的手裡:要賈政敢對賈寶玉表示‘愛咋咋的’,那指不定就會叫王夫人對他也來上一句愛咋咋的了!
就問賈政敢於愛咋咋的嗎?
賈政:“……”
不敢,不敢。
……
如此,王夫人也就憑借著自己對賈政的精準拿捏將其繼續拱到了……不說是第一線,可也至少是腆著臉皮在同僚上司的眼前繼續添堵了——
畢竟她也無法再指望他更多了,不是嗎?
隻能靠自己。
於是王夫人也就擼起了袖子,再一次的聯係金陵:京城這裡已經被學子被害案件炸鍋到幾近沸騰了,不過不用擔心,我已經想辦法將這事兒摁到林海頭上去了!
當然了,至於這事兒到底是不是林海做下的,會不會有證據證明是林海做下的——乃至於這事兒被摁到林海的頭上會不會是一件更叫甄家擔憂的事兒……
重要嗎?
從甄家交給賈政上疏這麼個‘任務’開始,甄家和王夫人就是一個利益團體之中的人了——就這還沒算上甄賈王三家祖輩的交情!
因此,甄家要麼要先和賈家(或者還有王家)撕破臉掐一場,要麼就隻有捏著鼻子認下了王夫人這一解決方案並且想辦法將之兜圓了。
而這,也正是王夫人一直以來的行為方式:但凡自己能摁下去的事兒都不是事兒,但凡自己摁不下去可自己所在利益團體能摁下去的事兒……也都不是事兒。
她已經用這樣的行為方式為自己謀取了……記不清到底有多少的利益了,便這回是想要送自己所在的利益團體上路吧,也慣性的再將之拿出來用上了,畢竟道路是哪條不重要,能不能走到目的地才重要。
且,這樣做還有一點‘意想不到’的好處:若是日後那些個傷害了賈珠的人知道他們也用了‘同樣一雙手’葬送了他們自己?
真是想想就期待不已。
卻因著金陵和京城到底有千萬裡之遙,這份期待也就到底不能即刻變為美好的‘現實’。
尚需等待。
好在便是等待,王夫人的心中也有一份灼灼的希望在支撐著,故也並不覺得十分煎熬——
但要是在等待的途中就發生什麼變故的話,那王夫又是否還能維持住對希望的堅定,可就有些說不準了。
尤其是這變故委實有些不在王夫人的承受範圍內的時候。
她終於、後知後覺的、但也可算是得到了關於兵權的消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