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海:“……”
哪怕知道程錚這是在與他玩笑呢,林海也是受不住的,隻忙不迭的就與程錚告了罪,也好在程錚也並不會將這話題再做發散,不免也另轉了話頭與林海玩笑——也是不動聲色的將之前的‘小告誡’徹底的掩飾過去之意。
兩人也因此而很是說了些無甚要緊的閒話交換了些雙方都‘心知肚明’的情感交流……直至天色見晚,程錚才放了林海辭去。
要說林海這日裡僅是應付程錚就花費了不少心神,=此時縱能離去,也未必就能得了鬆快,卻又不好留在太子府上過夜,也隻能懷滿憂慮一步三回頭的去了——
唔,也或者需想辦法與程曦亦會上一會,便自己的話兒不定能叫程錚聽進,但再加一個程曦,也多少能再添加些分量吧?
……
隻,正如林海放不下對程錚的憂慮,那程錚也同樣有在瞧著林海的背影遠走之時是越瞧越覺得愁上心頭——
雖說林海不日就要出發去找傅懷灝來京城‘攪局’了,但程錚想要的……卻也並非僅靠一個傅懷灝就能成事的。
終須另想辦法將這眼下隻有開頭的路繼續開拓下去才可。
或,至少也需另尋出路。
可,不管怎麼又走向哪裡走吧,這路……也總該先有個可行的方向指引啊?!
……
…………
不說程錚這廂如何著急上火又甚為悔恨自己將過往的年歲裡就沒能用心於民生一二的,隻說那程鈺在麵對皇帝的如斯沉重的托付之際卻很是淡定的——
試圖請辭。
還怨不得程鈺隻隔了一夜就做出了如此‘不識抬舉’的決定,實是因皇帝做事也太不地道,整十二個時辰過去了都沒見他對程鈺即將麵對的難題和抗力有任何實質性的幫助……再加上程鈺於東南可比不得程錚那般自己光著腳就不必在意是否會臟了他人的鞋子——光程鈺手下的勳貴就很有些被攪渾進這事裡的,縱他在接手此事的處置權後多少也能與他們些庇護吧,可光這‘庇護’怎麼給又給多少就會是一件難事了。
就這,都是還沒算上程鈺手下那些並未參與局中的人在真眼見自己的‘同僚’好處有了可代價卻是半點不沾……可又能忍下心裡的氣?!
世間人永遠都是不患寡而患不均的,更何況是如此的‘不均’。
便他們一時還沒有生出這樣的心,也保不住會有人專將他們的心往這個方向帶!
故而在一夜的思索之後,程鈺也實不打算聽從皇帝的吩咐給自己找不好過了——
便推辭了吧。
……可惜的是,既程鈺的推脫最後隻落下了‘試圖’二字,那也就說明了他縱有裝病,終也未能得清閒。
對此,作為和程鈺不但久不對盤且現下裡更是有著迫切盼其不好需求的對手,程錚是極樂見的……還更樂見皇帝又會如何教導程鈺‘做人’?
果不差。
不管是程鈺不想就被皇帝做了馬前卒還是皇帝一力要壓著程鈺做馬前卒,最終都未叫程錚‘失望’:
皇帝選擇程鈺也並非是真就因著除程鈺外他再無旁人可用了,不過是因程鈺比旁人更適合於用於此處背鍋兼牽引出皇帝預備的下一步而已。故程鈺自己如何想是不重要的,甚至於他如何做……隻要他不敢就實打實的做出反道行之的事兒,皇帝也是可將之就忽略不計的。
因而區區的告病又能算得了什麼?隻要不是程鈺立時就病死了使得皇帝沒法真拿他的棺材上陣抵數,就這點軟弱的‘表態’皇帝也當即就視而不見了。
……不,也或許還是有‘見’的?既程鈺自己是不得‘用’了,那皇帝又如何不能就越過程鈺直接命令其黨羽行事了?
也就十分愉快的且對侯國公道:“既這般,你也就多費些心神,且先瞧著那賈家可又招供出什麼來了……擇其要緊處稟三皇子便可,若遇事急,朕與你臨場斷決之權!”
侯國公:“……”
他目瞪口呆幾乎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微臣……”
微臣特麼的管的是工部事兒啊?你叫我去臨場斷大理寺的事兒?
沒得這樣‘用人不疑’的吧?
偏皇帝也不知是真瞧不出侯國公的驚嚇還是看到了也並不以之為意吧,還能樂嗬嗬的繼續:“卿且寬心,我兒向來都是信得過你的……便對此有些什麼牢騷話兒罷,你也儘管報與朕,由朕來為你做主!”
……不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