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須要說,在回想起他之前領教過的,程錚那看似有目的卻是全無章法最後還能‘陰差陽錯’達成目標的‘亂拳’,莊簡親王也是莫名就覺胃疼的。
於是再看這一次的‘亂拳’,也是怎麼看怎麼有種……隨它去吧!管最終的效果會如何呢,程錚做類似的事兒還少了嗎?
也當然了,這次這亂拳,莊簡親王是不想再‘助陣’的了。
卻也是不得不助陣的。
還是為自身利益計。
土地是有限的,沃土尤甚。
在沒本事也是真沒得可能開墾出更多的好地兒之時,如何將保持住自己已有的並想辦法將旁人有的攥到自己手裡,才是莊簡親王認定的可行之舉。
……卻也不可行。
前者尚有幾分可拚搏的餘地,可後者……至少莊簡親王自知自己事沒這本事的——再說他如何位尊,終究也當不起一句權重,故而旁的尤可,這等涉及到根本……還是家族根本之物!也是真沒甚人會用之以孝敬他的。
那自己搶?
就更沒可能了,沒實權怎麼搶?靠一個光能唬人的身份?
故,莊簡親王也必須握住這次機會。
這一由程錚煽動並皇帝接手,江南一帶的土地‘重新分配’的機會!
——不僅僅是因為皇帝才是皇室中最有權力的那個,更是因為如果一場由太子牽頭皇帝皇帝統領的‘行動’都失敗了,那在這次的失敗之後,又還會有人不長眼的來複刻這場‘悲劇’嗎?
所以這也是莊簡親王唯一的機會了。
才不是瞧見旁的宗室都忍不住動手了所以不得不匆忙跟進。
……
隻,便是因‘不能再等了’這一緣由才不得不匆忙捏著鼻子上前的,這在真上了賊船之後,莊簡親王卻是又發現這事兒裡還是有‘真不賴’之處的:
土地一直都在那裡,所有權的問題也有……至少有幾十年都在困擾著當權者——莊簡親王身為皇家的一份子,自也是‘深受其害’久矣,如今能借著程錚和皇帝的東風獲利,又如何不好了?
故,感謝程錚提出來的‘廣蠶桑’吧,它不僅分化了‘對手’的陣營,更是在分化了他們之後給程錚帶來了‘久違的親情’!
——雖然程錚自己可是半點都不想要這樣功利的感情。
也雖然莊簡親王的情更多的是發於利且止於益,隻這時候已是容不得雙方說‘不’了。
真是……‘悲劇’啊。
卻是不曾想到,最先——甚至先程錚之前就感受到這‘悲劇’痛苦的,竟是程銘。
而他的‘悲劇’,還是全因在探聽得旁的宗室果也如自己一般認‘廣蠶桑’有利可圖,且為能謀更多的利,現下裡最緊要的問題在於須得勳貴等大戶吐出已有的土地以便於皇親們能緊跟在朝廷之後‘回收’。
是的,本就心動的程銘,這時候也是真心實意的覺得自己……或該是自己身處的勢力陣營該為程錚的努力也幫上一幫的——
然後就被自家老爸背著莊簡親王訓斥了。
……衝動。
太衝動了。
果真還是少年人啊,這熱情是有的,隻理智卻還是不夠的。
且,之所以還能得不夠而非全沒有的評價,也是因為程銘到底還有兩分腦子,知道這話還需背過莊簡親王回自己家裡人‘商量’……
卻是又如何就聽不進莊簡親王的‘等待論了?
不管是想要站隊於地主挖皇帝挖朝廷的牆角還是試圖站隊於程錚朝廷對抗地主。
——宗室們就不能做出一副巋然不動的模樣來待價而沽嗎?
畢竟宗親們雖‘名義上’的確是更靠近皇帝而非大族,但從根本上論……他們又如何不是獨立在皇帝和大族之外的‘第三方勢力’了?還是一群無望於帝位,卻又因血緣而難以如尋常大族一般同皇帝相輔相對的‘可憐人’。
所以,便借皇帝收攏土地之際他們能從中獲利吧,但這利要如何才能真正捏進手裡裝進袋中……也著實是需要幾分‘本事’的。
看準時機的本事。
德郡王深諳此道不說,還很能找著言語的訓斥程銘:
如莊簡親王之流的皇親若真想幫皇帝一幫,無疑也隻有‘以身作則’的交出自己手中的土地一條路了——
也當然不會是真‘違規’的那些個土地,而是有著能見人的名頭的、由皇帝(曆代皇帝)賜下的土地!
“沈兄!”
“嗯!”
沈長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會打個招呼,或是點頭。
但不管是誰。
每個人臉上都沒有多餘的表情,仿佛對什麼都很是淡漠。
對此。
沈長青已是習以為常。
因為這裡是鎮魔司,乃是維護大秦穩定的一個機構,主要的職責就是斬殺妖魔詭怪,當然也有一些彆的副業。
可以說。
鎮魔司中,每一個人手上都沾染了許多的鮮血。
當一個人見慣了生死,那麼對很多事情,都會變得淡漠。
剛開始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沈長青有些不適應,可久而久之也就習慣了。
鎮魔司很大。
能夠留在鎮魔司的人,都是實力強橫的高手,或者是有成為高手潛質的人。
沈長青屬於後者。
其中鎮魔司一共分為兩個職業,一為鎮守使,一為除魔使。
任何一人進入鎮魔司,都是從最低層次的除魔使開始,
然後一步步晉升,最終有望成為鎮守使。
沈長青的前身,就是鎮魔司中的一個見習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級的那種。
擁有前身的記憶。
他對於鎮魔司的環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沒有用太長時間,沈長青就在一處閣樓麵前停下。
跟鎮魔司其他充滿肅殺的地方不同,此處閣樓好像是鶴立雞群一般,在滿是血腥的鎮魔司中,呈現出不一樣的寧靜。
此時閣樓大門敞開,偶爾有人進出。
沈長青僅僅是遲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進去。
進入閣樓。
環境便是徒然一變。
一陣墨香夾雜著微弱的血腥味道撲麵而來,讓他眉頭本能的一皺,但又很快舒展。
鎮魔司每個人身上那種血腥的味道,幾乎是沒有辦法清洗乾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