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對皇帝而言僅自己有在大路上被程錚攔下這一點就足夠做文章了,可到底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不是?
不想,也就在陳堅灼灼甚至是期望的目光注視裡,那程錚卻是就簡單的一點頭——
不是答應,而是單純的‘我知道了’:
“將軍不必如此,畢竟孤也並非全無所求,因而現下裡你我也能稱得上是兩廂便宜。”
故而又何必再勞將軍說‘回報’二字呢?
……
陳堅已是有些不願再去分辨程錚的這話到底又有個如何的好壞差惡了,更無暇去看程錚那張伴隨著答複一並附贈給自己的笑容又有多和煦,他唯一知曉的便是自己心中的妒恨不見減縮還益發的大漲——
幾乎都要衝破理智的禁錮了。
為了不至於就在程錚的麵前真做出些什麼無可挽回的錯事兒來,他也隻能就倉促的衝著程錚一拱手,還是下意識的就退了一步之後才倉促的拱手:“既這般,末將也隻好在此厚顏謝過了。”
程錚並未就陳堅的告辭做出絲毫的挽留,這種冷漠的堅決也使得陳堅不得不再一次的確認程錚對招攬自己……總之是比不得保全林海的心的。
然後逃竄得越發急了些:
他或許羨慕,也或者嫉妒,可他卻是沒法再掉頭了。
……
…………
進入大理寺的過程倒是出乎陳堅意料的順利,簡直順利得他幾乎都要懷疑程錚於此處的‘影響力’該是不止於之前來此處瞧了一回賈赦的熱鬨那麼簡單了,而該是自那之後便一直有將自己的耳目爪牙留置於其間,以便今日再供驅使了:
雖賈赦並不在陳堅的護衛範圍內吧,卻也實有因著他與賈府中人到底是一家子的緣故而叫陳堅不敢就輕忽了這裡還有一個能動搖賈家……不,該是已經有動搖了賈家的‘關鍵人物’,因而便是陳堅實不敢就如程錚這般能張狂到了直闖大理寺‘視察’,也始終有一隻眼珠子是留在此處的。
然後就看到賈赦的牢門前不說‘門前冷落車馬稀’,但真將‘主意’打到他頭上的並付出行動的人也是寥寥……一個也無。
不,也或許不是真沒有,而是全被大理寺攔下了?
陳堅曾有這樣認為過,畢竟大理寺本就守衛森嚴不說,會對付賈赦的人也該遠不如對王氏的十之一二。
而賈赦雖混鬨,卻因著他鬨得比王氏更知‘輕重’——即便他將自己送進了大理寺,將自己全家送進了禁軍的包圍圈……可對於這外麵的人家,那也是秋毫無犯啊?
至於那被賈赦針對還已經拖下水了的王薛甄三家,隻能說他們在賈家的內鬥中‘站錯了位置’!
還是一甚是好笑的站錯隊:就賈母那兩個兒子,可謂是各頂各的無能,真有在他們中間選擇的必要嗎?又真有為這選擇出力的必要嗎?
瞧啊,這不就被雀兒……菜雞啄了眼了?
陳堅:“……”
真是太可笑——悲了!
但,也大抵是因為此,在旁的人看來這賈赦還真未必就是出於‘要死大家一起死’的目的才選擇自爆了賈家的雷:且仔細看看他爆出的消息吧,再瞧瞧緊隨他之後爆出更多消息的王夫人吧,更隻需將這前後一聯係,便能想明白:若賈赦真閉緊了嘴一言不發,且不說這些事兒尚有有朝一日被人從外部挑開來說的可能,隻說便賈家二房夫妻真能‘成事’,但就著他們和賈赦之間的關係看,那時候的賈赦可又能跟在他們身後謀一杯羹?
不,該是那時候還能有賈赦的好果子吃?
莫若——如今日這般全得不了好去!甚至通過將賈政夫妻乃至賈母都統統爆了出去的‘大義滅親’之舉,多少為賈赦自己換回一條生路。至於錢財富貴什麼的,也隻能該舍便舍了,畢竟什麼都比不上命重要不是?
而,也正是出於苟命的目的,想賈赦也更該明白什麼能說,什麼又是不能說的。
……
這般,也能算是很好的解釋了為甚賈赦就‘無人關注’了,對吧?、
……卻,也不至就叫大理寺能真放心至此啊?!
“沈兄!”
“嗯!”
沈長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會打個招呼,或是點頭。
但不管是誰。
每個人臉上都沒有多餘的表情,仿佛對什麼都很是淡漠。
對此。
沈長青已是習以為常。
因為這裡是鎮魔司,乃是維護大秦穩定的一個機構,主要的職責就是斬殺妖魔詭怪,當然也有一些彆的副業。
可以說。
鎮魔司中,每一個人手上都沾染了許多的鮮血。
當一個人見慣了生死,那麼對很多事情,都會變得淡漠。
剛開始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沈長青有些不適應,可久而久之也就習慣了。
鎮魔司很大。
能夠留在鎮魔司的人,都是實力強橫的高手,或者是有成為高手潛質的人。
沈長青屬於後者。
其中鎮魔司一共分為兩個職業,一為鎮守使,一為除魔使。
任何一人進入鎮魔司,都是從最低層次的除魔使開始,
然後一步步晉升,最終有望成為鎮守使。
沈長青的前身,就是鎮魔司中的一個見習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級的那種。
擁有前身的記憶。
他對於鎮魔司的環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沒有用太長時間,沈長青就在一處閣樓麵前停下。
跟鎮魔司其他充滿肅殺的地方不同,此處閣樓好像是鶴立雞群一般,在滿是血腥的鎮魔司中,呈現出不一樣的寧靜。
此時閣樓大門敞開,偶爾有人進出。
沈長青僅僅是遲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進去。
進入閣樓。
環境便是徒然一變。
一陣墨香夾雜著微弱的血腥味道撲麵而來,讓他眉頭本能的一皺,但又很快舒展。
鎮魔司每個人身上那種血腥的味道,幾乎是沒有辦法清洗乾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