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默默且務實的就在心裡接了這麼一句,再看程錚之際,也難免因之而略散去寫眼中的火氣了。
畢竟程錚所言確有幾分道理不說,更重要的卻還在於他的話裡很有些戳中皇帝心中癢處的在——比如說,程錚就所表示出的、自己所謂不過是順水推舟,真正能叫他借勢的‘水’,也終究還要算在勳貴們的努力之上。
皇帝可以不在乎程錚如何,卻是不能不在乎勳貴如何,畢竟儲君可隨便換……尤其是在被換下的那個並非皇帝鐘意的繼任者時,可整個江山的根基,也是能隨便被侵吞的嗎?
當然不能!所以能有這麼一個不得皇帝心意的兒子衝上前去同勳貴們拚個你死我活,不該是正順了皇帝的心意才是嗎?
想到這裡,皇帝也不由就笑了:程錚大抵是想要自己這麼認為,才會如此無可奈何的吐口出‘實話’吧?
當然了,這般做法其實也能算是程錚有吸取到之前的教訓了,便就知道他若是想要在行事間瞞著皇帝乃至算計皇帝,那最後吃虧的……也一定不會是皇帝就是了。
也所以,哪怕程錚此話聽著‘衝’,卻也真真是他無可奈何之下的‘反擊’了。
便就包容了?
可皇帝卻是又笑了。
能將程錚逼到眼下的地步,也真真是值得他笑上一笑的——
不過是一笑置之的笑。
是的,誰說敵人認輸自己個兒就得收手的?彆說程錚今兒還有過懟他一懟了,故便是程錚因深刻意識到了錯誤和無助隻能痛哭流涕的趴在地上求他,他都是不會心軟的。
當然了,看在程錚終究有被他逼出實話的這一前提上,皇帝也並不吝嗇於也給程錚回些許的‘實話’的,還儘數是些能叫程錚聽得吐血三升的‘實話’。
就微微向後一倚,讓自己的身姿呈現出一種更為……自得的放鬆來:“我兒所言不差,”
繼而搶在程錚驚喜之前再是道:“隻便是‘不差’罷,能就將之料理了的人……該不止你一人而已吧?”
這……該是過河拆橋了吧?還特麼的能稱一句其間翹楚
“沈兄!”
“嗯!”
沈長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會打個招呼,或是點頭。
但不管是誰。
每個人臉上都沒有多餘的表情,仿佛對什麼都很是淡漠。
對此。
沈長青已是習以為常。
因為這裡是鎮魔司,乃是維護大秦穩定的一個機構,主要的職責就是斬殺妖魔詭怪,當然也有一些彆的副業。
可以說。
鎮魔司中,每一個人手上都沾染了許多的鮮血。
當一個人見慣了生死,那麼對很多事情,都會變得淡漠。
剛開始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沈長青有些不適應,可久而久之也就習慣了。
鎮魔司很大。
能夠留在鎮魔司的人,都是實力強橫的高手,或者是有成為高手潛質的人。
沈長青屬於後者。
其中鎮魔司一共分為兩個職業,一為鎮守使,一為除魔使。
任何一人進入鎮魔司,都是從最低層次的除魔使開始,
然後一步步晉升,最終有望成為鎮守使。
沈長青的前身,就是鎮魔司中的一個見習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級的那種。
擁有前身的記憶。
他對於鎮魔司的環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沒有用太長時間,沈長青就在一處閣樓麵前停下。
跟鎮魔司其他充滿肅殺的地方不同,此處閣樓好像是鶴立雞群一般,在滿是血腥的鎮魔司中,呈現出不一樣的寧靜。
此時閣樓大門敞開,偶爾有人進出。
沈長青僅僅是遲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進去。
進入閣樓。
環境便是徒然一變。
一陣墨香夾雜著微弱的血腥味道撲麵而來,讓他眉頭本能的一皺,但又很快舒展。
鎮魔司每個人身上那種血腥的味道,幾乎是沒有辦法清洗乾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