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隨著林家的下人退場,祖宗之中本就不多的仆婢此時更是散得乾淨,唯一剩下的便是程錚的心腹劉保勳。
程曦也就能毫不遲疑的開口道:“確是驚人。”
繼而又是笑:“隻,再想想這些勳貴之家平日裡便就驕縱無忌,會做出這的事……也真真是不甚稀奇的。爹爹便隻將其當做一件有意思的趣聞聽聽便罷。”
——不然?
本就同程錚、同林海全無乾係,他又何必上趕著為旁人揪心?
程錚聞言也是笑——卻是苦笑:說來,林海此番傳話也有同程曦一般的心思……且也全不避諱,真真是叫他想發作都找不出借口來……可見是一對師徒。
就頓了一頓,續了程曦的話頭故作高深:“你可還記得,先前我那二弟便就有扯了南安郡王說話。”
程曦:“……??”
程錚就又歎息:“隻這一次,林海卻是半分與之相關的言語都無,也不知是真的沒事兒了,還是林海認為沒事了——”
於是,程曦也真真是半點都想不出程錚的這句苟到‘狗’的猜測發於何了,隻能詫異:“爹?!”
……卻也半分都不會錯以為程錚這就是有怨於林海了:林海早已同程錚牽扯得太深,若程錚真要對付林家,那可不僅僅是在自斷臂膀而已,更是不亞於直接自儘了!
如此,也免不得將那驚詫了瞬間的心再安穩的放回去,還能嘟著嘴對程錚抱怨:“爹爹到底想要說些什麼?沒得這般儘拿女兒取笑以為樂的。”
程錚聞言,也竟是真就嘿嘿了兩聲,才道:“孤方才聽你說勳貴之家行事張狂,慣橫行無忌……深以為然,卻是忽又想著既林海林卿也是也是勳貴後人,此時怕也會被人加倍的注意,故,孤也少不得要將之加倍約束著一些,好免去他因舉止不甚而惹了皇……父皇的眼。”
程曦:“……”
若忍不住也無礙,那他一定會質問一聲:這話同之前的話——又有什麼乾係了?
再者,她又定定的的瞅了程錚……一眼又一眼,那眼神中好似蘊含著千言萬語,且最終都彙成了一句話:礙皇帝眼?最打皇帝眼的不還是你自己嗎?
程錚也少不得被這份幽怨給逗笑了。
這笑容爽朗中尚帶著幾分憨厚,偏這時又並非憨厚的時候,再加程錚也曆來不是憨厚的人——便他也有犯蠢的時候吧,其為人都是決用不上‘厚’這個字的。
故程曦一聽他這般笑,也真真是免不得再斜了他一眼,好歹有將那詭異的笑聲給製止住了,才再是疑惑:“爹爹方才言道不知此究竟是真無事了還是源於林大人認為此無事了——”
“曦兒鬥膽,便僅僅是林大人認為無事,不也正是因了無事嗎?”
程錚:“……”
必須要說程曦的話很是繞口到難以理解。
偏偏程錚就有清楚明白的將之理解了:程曦不過就是在勸他信任林海而已。
畢竟如今的程錚已經身在江南了,且走前也有珍而重之的京城的種種托林海,故這時候不相信林海的判斷……又還能相信誰呢?!
再退一步,也便程錚是真的不信林海了,這時也不可貿然行事了。不為彆的,不過一句‘將在外軍令有所不受’罷了……雖然現在在外的是程錚,是‘軍’,可在他自個兒鞭長莫及且也早有將種種俱是交托林海之手的眼下,若是他真就想著要換個人托付……就不怕林海不願‘交接’?
……必須要說,程曦雖瞧來是向著林海說話,但種種擔憂俱是為了程錚,故也便是程錚有定了心,此時也免不得因程曦的話而動搖。
偏程錚是否動搖程曦不知,她隻聽得程錚轉而又道:“土地乃國之根本。林家雖然家大業大,也沒得吃下這許多土地的道理……”
確是實話,偏偏……
便不說程錚的這一實話可是有無視了程曦之前的切切,就說程錚這話可是人人說得單程錚自己說不得的。
畢竟林家林海可不是真吃下這些土地的人,他們不過就是出借一張臉一雙手再白出一份氣力罷了,最後的好處,也俱是程錚自己‘獨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