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卿態度坦蕩,徐氏卻不免生出其他想法來。
文竹和卿卿,一個是她娘家侄子,一個是她夫家的侄女,都是她看著長大的。兩人年貌相當,知根知底,若不論其他,其實還挺般配。
不過這念頭隻是一閃而過。
徐氏隻笑了笑:“知道了,嬸嬸一定給你帶到。”
瞅著機會,徐氏將幾份名帖分彆贈與幾個侄子侄女,又在私下問徐文竹:“你怎麼想起給卿卿也送了一份名帖?”
徐文竹眨了眨眼,似乎有點發懵:“卿卿是誰?”
徐氏一噎,驚訝地望著侄子,疑心自己聽錯了:“安遠侯的姑娘,你昨日才讓人給她遞了名帖啊,你不認識?”
“……哦。”徐文竹做恍然大悟狀,“原來姑姑說的是她,她叫卿卿麼?”
徐氏失笑。
徐文竹又道:“我恍惚聽說她是八月半出生的,比我小了一點兒,叫明月,竟是我記錯了麼?”
“記錯了。”徐氏笑得更厲害了,“什麼明月 ?她是八月十六出生,叫月明,卿卿是她的小名。不說這些,你怎麼想起給她送名帖了?往年也不見你送過……”
徐文竹神情如常:“往年也不曾給表弟們送啊。以前都是當麵祝福的,隻不過年前紹平說想看點新鮮的,我就給他們看新鮮。周家大房的紹元兄跟我也熟,也就給他一份。”他停頓了一下:“周家跟我同輩的表姊妹隻有周大姑娘一人,我也不好單單落下她……”
這番解釋合情合理,並不摻雜任何私情,也沒半分旖旎在其中。徐氏挑不出任何錯來,但她不知怎麼就有一絲絲失望。
她低聲道:“原來是這樣。”笑了一笑,徐氏又道:“她誇你名帖做得好,新鮮有趣。尤其誇你的畫好。”
她回想了一下,是這麼說的吧?
“是麼?”徐文竹神情淡淡,眸中卻不由自主漾起了笑意,他文章平平,不如周紹元,不通武藝,遠遜已逝的紀雲開。不過他善畫,年少成名。在自己擅長的領域,被一個年紀相仿的美貌少女誇讚,心裡難免有些歡喜。
徐氏又道:“可不是?除了世子,還很少聽她誇人。”
徐文竹唇角微翹:“紹元兄的文章做的很好,原本也該誇。”至於他自己,他並未提及。
初二回娘家,徐氏同侄子徐文竹說話的時間也不多。問明白後,她就去忙其他的事情了。徐文竹則在夜裡又端詳了一番周家表妹回贈的祝福名帖。
他順帶著一送,周家表妹居然還真認真回贈了,而且不僅是他,他兄弟姐妹幾個都收到了。他們均感歎周家姑娘熱情多禮,他心知他們是沾了他的光,卻也不曾點破。
盯著又瞧了一會兒,徐文竹將名帖小心收了起來。
周月明將名帖交給嬸嬸後,也就不再惦念此事。隻是她上午從祖母處歸來後,竟見到自己桌上有份名帖。
“咦?”周月明心下詫異,看見上麵是四個短句,詩不成詩,詞不成詞:“口上倒著乾,二小羊邊站。饒恕去心煩,曰在立心間。”
她略一思忖,知道是個字謎。這四個字倒也不難猜,隻是她不記得曾收過這麼一份名帖,什麼時候放進來的?怎麼也沒人跟她說一聲?
“卿卿?”紀雲開的聲音忽的響起。
周月明抬眸,看向半開的窗戶外“站”著的白色身影。他認真看著她,眸中隱隱有些期待,他聲音很輕,再次喚她:“卿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