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心裡悄悄歎息了聲,有種命運弄人的感慨。
“哦?”
顧長明驚訝極了。
他以為是自己看走了眼,麵前這個渾身上下不超過一千塊的小女孩兒,竟是個深藏不露家底雄厚的富家女。
誰知明黛下一句卻是:
“這是油畫,應該可以請專業人士修補,我會出修補的錢,一千塊夠嗎?”
“你是瘋了嗎?”
魏因像看神經病似的看著明黛,完全不理解自家的寶貝女兒為什麼會跟這種人來往。
顧長明怕母親再次失態,趕緊插話進來:
“抱歉,同學,你可能對油畫修補存在誤會。雖然這是畫布的確可以修補,但這種名家畫作修補的價格遠遠不止一千塊。”
“是啊。”
明黛竟讚同地點點頭,
“如果是大衛·霍爾的作品,請國外專家來修補,價格至少二十萬起步,具體甚至沒有上限。但它不是啊,一幅贗品畫作,我出一千塊很厚道吧。”
至於多的錢,她一分都不想給呢。
顧長明有些惱火。
忽然有些明白為什麼教養良好的母親會被氣得跳腳了。
這個戴著黑框眼鏡、頂著鍋蓋劉海兒,模樣看著呆呆的小女孩兒,說起話來,簡直出乎意料的氣人。
“同學,我知道五百萬對你來說是個不可承受的天文數字,但不至於讓你隨意汙蔑彆人的東西吧?難道你以為潑臟水就能免掉責罰?未免太天真了!看來,我隻能聯係你的父母和老師了。”
“早就不該跟她廢話。”
魏因抱著手臂不滿道。
明黛好笑地提醒:“比起我的父母和老師,我覺得聯係專業鑒定師比較好。哦當然,在鑒定師來之前,我可以提出我的依據——以我所知,大衛·霍爾習慣會在自己的作品右下角留下自己獨特的花體簽名,但麵前這幅畫似乎並沒有。”
魏因聽了,不以為然。
“我當然知道大衛·霍爾的習慣,可這並不能決定真假!除了簽名,這幅作品在風格、手法等等方麵無不契合真品,你以為耍個小聰明就能把真的變成假的?”
說著,自嘲地撥弄起頭發,
“我真是瘋了,跟你個一竅不通的人在這裡說這些。長明,先打電話把靈思叫過來吧,畢竟是她的同學。”
“嗯。”
顧長明看樣子也不打算和明黛多說了。
而明黛呢,絲毫沒有母子倆以為的慌張,反而氣定神閒。
這件事,前世也發生過——
最初是明黛提出了質疑,覺得這幅畫和魏因收藏的其他大衛·霍爾作品,感覺有些不同。
魏因聽了嗤之以鼻:‘你懂大衛·霍爾?’
明黛不敢跟她嗆聲。
沒出兩個月,魏因邀請人來家裡作客,一位開畫廊的女士指出了這幅畫的疑點,魏因這才生出懷疑,悄悄請來鑒定師。
結果證實明黛的質疑是對的,這幅由魏因拜托朋友輾轉買來、以為撿漏的畫作其實是贗品,手法高明的贗品。
可惜沒人誇讚明黛。
魏因氣得當場劃破這幅畫,深以為恥,並勒令全家人不準再提起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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