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14】(2 / 2)

吱吱點頭,“現在也是我的管家兼我的貼身保鏢。”

倆人一時再無話,此時夜已深,北門這邊更是空曠,出了電梯,席澤一眼看到站的筆挺的薑話,身旁是一盞路燈,暈出他疏朗俊逸的五官。

看到吱吱的一瞬間,眼睛亮了起來。

吱吱隔空朝薑話笑了笑,頓住腳,朝席澤伸手,“包給我,你也回去吧。”

席澤視線在薑話和吱吱之間流轉了一下,又盯著吱吱的眼睛,聲音是自己都沒意識到的輕柔,“吱吱,周家的長子周定你還記得嗎?我覺得他人不錯,如果你需要有人陪,我覺得他更適合你,我可以幫你介紹。”

吱吱身在空中的手凝了一下,下意識看向薑話。

席澤是在說,自己找薑話做他的替身?

手收回來,眼簾垂下來,卷翹的睫毛閃動兩下,貝齒輕搖著唇瓣沒有做聲,濃密的長發從兩側睡下來。

光線有點暗,吱吱比席澤矮了半個頭,從他的角度看過來,隻能看見吱吱半垂的眼簾,巴掌大的臉落在長發遮住的陰影裡。

像是落寞的樣子。

席澤頭垂下來,手不自覺緩緩抬起,撫上她頰邊的長發梳理,聲音低沉婉轉,輕輕喚了一聲:“吱吱。”

吱吱忽然踮起腳尖,猛的抬起頭,唇靠近他的唇。

薑話彆開眼,頸子四十五度側在一邊,和肩膀齊平,虛虛盯著地磚。

僵了一瞬,又背過身,走遠了幾步,背對倆人而立。

他沒看到的是,吱吱唇即將觸到的一瞬間,席澤頭微微瞥了一下,吱吱的紅唇擦著一點點縫隙落空。

“阿澤,”吱吱聲音清幽,倆人靠的很近,吱吱的唇貼在他唇邊,鼻息,唇齒吐出的溫熱氣息噴在他臉上,很曖昧。

“你讓我怎麼辦呢?”

“嗯?”

“你又不要我,又何必管我找的是怎樣的人。”

席澤臉仍是彆著,襯衫口露出的一側頸子拉出細長的經脈線條,“你最起碼找一個在身份配的上你的,他的成長環境太過糟糕,這樣出生的人心裡最容易陰暗,你怎麼保證他對你沒有不懷好意?”

吱吱鼻子裡發出輕笑聲,“你的江雪也是這種出生,你忘了嗎?”

席澤轉頭看著吱吱了,“他和小雪沒有可比性。”

吱吱:“因為江雪一眼能看到底?是個傻白甜?是一個依附你生活的菟絲花,沒有自己的主見,永遠聽你的話?所以你對善惡的分辨是以智商來論的?”

席澤:“聽我一句勸,和他保持距離,我重新給你找個保鏢,一定比他更好。”

吱吱:“你是要用強製的嗎?”

席澤:“我當然更希望你自願和他保持距離。”

吱吱定定看了他眼睛一會,抬起食指勾上他的西裝,順著領子滑到腹部,手指往外一勾,扣子崩落到地上,席澤的西裝外套垂落到兩邊,吱吱捏住他的領帶往自己麵前一帶,頭順勢地下,隔著襯衫,貝齒狠狠咬上他的胸膛。

她用足了力,上下顎緊緊咬合,將他的皮肉和衣服黏在尖細的牙齒間來回□□啃咬。

席澤眉頭皺了一下,胸膛的肌肉像是要被咬下來一塊,痛感神經元激烈的在皮膚,血液,肌肉,脈管壁衝撞,對應痛點至少在200/cm2以上,感知疼痛以秒速滲進心臟,脊髓,大腦,肌肉生理性的繃直曲起。

他本能想推開她,視線落在吱吱垂下來的發頂,像是想起了什麼,牙齒咬了咬唇瓣,最終,挺著胸膛,像一座山,任由吱吱啃咬。

鐵鏽一樣的血腥味從衣料間滲出來,整塊皮肉像是已經離開了胸膛。

不知道過了多久,吱吱終於鬆了嘴,重新站直身體,唇上還沾了一層鮮紅的血。

吱吱伸出舌頭唇邊的血舔進嘴裡,手指狠狠擦了擦嘴角,看向席澤的目光清冷不帶溫度,“我的人還輪不到你置喙。”

彎腰拿過他手裡的包,掌心貼著席澤胸前的西服把他往後狠狠推了一下,席澤往後自己倒退著往後走,“我告訴你,善惡不是按層級來分的。”

“是按人分的。”

話音落下,吱吱轉身離去。

原本背身站在車子另一側的薑話像是有感應是的,吱吱走到車邊的時候,他已經轉過身立在車旁,拉開車門。

彎腰坐進車裡,他的手護在她頭頂。

吱吱坐好,他從容關上車門,繞車子一圈,坐到駕駛座,摁下車子啟動鍵。

吱吱抽一張濕巾,狠狠摁在唇上擦拭,像是要把嘴上的皮搓掉。

擦完嘴,又把手指從裡到外,連指甲勾縫的地方也不放過,邊細細擦拭,邊問薑話,“你怎麼親自過來了?開車這種事不需要你親自做,安排司機就可以了。”

薑話手中方向盤轉動,視線落在前麵寬闊的馬路,“閒著也沒事就過來了。”

吱吱:“伯母還適應嗎?”

薑話:“她很好,裡邊的醫生護士也很好。”

吱吱沒再說話,扔了垃圾,後背靠在座椅上閉目養神。

和席澤見麵心臟總是疼,太損耗她的精力,有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好。

“小姐,到家了。”薑話打開車門輕聲說。

吱吱扇子一樣的睫毛輕輕顫動了一下,掀起眼皮,看了一眼車窗外,是到家了。

吱吱抬腳從車上下來,薑話彎腰把包拿出來,跟在吱吱身後進客廳擺放到玄關櫃子上。

吱吱坐到櫃子旁邊沙發,甩了高跟鞋,薑話已經擺放好一雙柔軟的鑲鑽拖鞋在她腳邊。

吱吱邊換拖鞋邊說:“明天給我找個足底按摩師放在家。”

高跟鞋這玩意雖然好看,穿著還挺累人的,要是有文娘在就好了,她按摩的手藝是一絕,吱吱想。

“好。”薑話說:“雜物間裡有足浴按摩器,小姐要先用著嗎?我去給你搬過來。”

吱吱揉著額角朝沙發去,“給我泡杯蜂蜜水再去,加點玫瑰花。”

薑話:“好。”

吱吱坐到沙發,後腰枕著靠枕人半躺著。

“小姐,好了。”薑話端著蜂蜜水過來,透明的玻璃杯,純野生蜂蜜將熱水暈染成微黃的顏色,一朵碩大的玫瑰花浮在中間,一片檸檬片掛在杯沿,簡單的一杯茶還給他弄出了酒吧雞尾酒的儀式感。

“你學過調酒?”吱吱抬手,薑話捏著上杯沿將杯底放進她掌心,“初中時候在酒吧打過工,加了點東西,你喝喝看。”

吱吱瑉了一口,酸和甜的比例掌握的恰到好處,玫瑰的花香泡了出來,還有一絲清淡的茶香後調,“很不錯。”

薑話又去雜物間搬了足浴器過來。

他細心的兌了一些牛奶,又放了一些玫瑰花瓣,水溫調的正好,偏熱,熱氣浸透皮膚,滲進骨肉,血液都跟著暖暖的,很舒服。

“我給你按一按吧?”薑話卷著衣服袖口說。

吱吱抬起眼,“你會?”

薑話已經拿了板凳坐下來,抬起她的雙足放在掌中,“嗯,按摩對我媽有好處,在網上自學的,每天都會給她按一遍。”

吱吱的雙足小巧,還沒有他的手大,腳趾像一顆顆圓潤的葡萄,指甲上刷了一層清亮的甲油,透著淺淺的淡粉色,腳背線條精致好看,瑩白如玉,比牛奶還有光澤。

薑話以前聽說過有人有戀腳癖,他以前覺得,這種人心裡一定是變態。

這一刻,他改觀了。

因為從沒想到,女孩的躬足可以這樣好看。

這世上,真的有人的躬足精致到完美,傳說中的,從頭到腳的精養,大抵就是如此了吧。

他手拱成拳,關節揉摁她足心的穴位。

足底是人的第二心臟,還連接著腎,肝等五臟六腑,敏感又軟嫩,薑話的力度拿捏的正好,吱吱發現,被席澤帶來的心臟疼痛緩解很多,舒服的腳趾屈起來。

她腿上墊著抱枕,手肘枕在抱枕,手撐著下巴看向薑話問,“你還會多少東西?”

薑話眼神專注的揉摁著穴位,回:“都是一些生存的必備小伎倆。”

吱吱定定看著他:“一般人小伎倆可沒你這麼多,我有種挖到寶藏的幸運感。”

薑話手頓了一下,抬起眼簾飛速看了一眼吱吱,模糊看到她顫動的眼睫,又快速垂下眼皮,“要我和他解釋嗎?”

吱吱手指緩緩在抱枕輕彈,“你聽見我和他的對話了?”

薑話:“抱歉,那個距離和音量,如果你需要,我可以裝作沒聽見,或者我下次站遠一點。”

吱吱噗嗤笑了一下,席澤應該是故意想讓他聽見的,這人,卻反思自己。

有點老實過頭了。

她說:“不用解釋,讓他誤會著吧。”

過一會,她又解釋,“他的話你不用放在心上,你記得,你是我指定的人,誰也不能動你。”

薑話眸光微動,最終化為一聲輕嗯。

陳偌伊黑卡被封了,氣的也沒出去,窩在床上睡了一下午的覺,這會子反倒不困,趿拉著拖鞋順著三樓樓梯往下走,轉角隨意一瞥,看見薑話給吱吱做足療。

其實陳偌伊很早就注意到薑話了,因為這個男孩子長的太好看了。

你見過一眼,那種驚豔感會一直存在腦海裡揮之不去。

比他見過的,那些靠臉吃飯的娛樂圈小鮮肉還好看。

沒辦法,雖然洛浦有錢,但是真的老了!

她曾經試圖和薑話搭過幾次話,但是薑話總是冷冰冰的,陳偌伊被人捧慣了,受不了這種冷淡,再加上,她也不敢真的做背叛洛浦的事,畢竟她已經過了相信愛情的年紀。

對年輕男人的感覺,和追偶像劇差不多吧,遠觀不可褻玩,金錢地位才是她務實的東西。

幾次下來,也就歇了心思。

此刻,看到薑話挽著袖口,心甘情願給吱吱做足療,心裡湧起強烈的嫉妒,羨慕。

憑什麼睡在她身邊的就是半個老頭?臉上都是溝壑?

憑什麼薑話對自己就是冷冰冰的,給她按腳都願意?

她悄悄拿出手機拍下這一幕,轉身上樓,分彆發給了洛浦和席澤。

圖片顯示發送成功那一刻,她勾起唇,冷笑一聲,“想嫁進席家,做夢吧!”

她就不信,席澤能接受自己的未婚妻和彆的男人不清不楚。

男人啊,允許自己在外麵花天酒地,是絕對接受不了自己的妻子不乾淨的,她想。

*

薑話一直揉按,吱吱懷疑,自己要是不說停,他能給自己摁到明天早上,笑問,“你手不累嗎?”

薑話:“不累。”

“傻樣,”吱吱指了指毛巾,“時間不早了,收拾了睡覺了。”

薑話這才拿起毛巾細細給她擦乾淨,一並收了足浴器。

吱吱見薑話洗完從衛生間出來,從冰箱裡拿了一杯牛奶遞給他,“拿著喝,助睡眠的,家裡的東西你可以隨便用,不要拘謹。”

“這是你二十小時隨叫隨到的應有待遇。”

吱吱知道,自己要是不開這個口,薑話恐怕是家裡一個蘋果都不會碰。

薑話視線在牛奶上凝了一下,抬手接過來。

見吱吱一直盯著自己,很識趣的拆了吸管咬在嘴裡,他喝的很快,扔了空包裝進垃圾桶裡。

“你跟我上來。”

薑話什麼也沒問,又跟著吱吱上二樓。

房間裡是清爽的藍白主色調,藍天,白雲,大海,好像被盛進了房間裡。擺件又有很多粉粉的少女心元素,一看就是女孩子的閨房。

薑話目不斜視,垂著眼皮,視線聚焦在自己腳尖,不敢隨意亂看。

吱吱坐到梳妝台前的凳子上,抽出一瓶手霜,“手伸過來。”

薑話遲疑了一下,把手伸了過去。

這雙手早早就承擔了生活的重擔,和食指不沾陽春水的手不同,上麵有厚厚的繭,筋骨粗壯,手掌寬大,中指指尖還有一道疤,是六歲那年剛學做飯,被菜刀砍到的。

看著卻很有力量。

吱吱擰開蓋子擠了手霜放在他掌心,指尖細細給他塗抹開。

薑話沒有塗抹過護手霜這種玩意,更沒有女孩子這樣摸過他手。

她手柔弱無骨是的,所到之處,像春風輕柔拂過,又像是一團火燒在手上,灼熱的嚇人。

薑話往回縮了縮,“我自己來。”

吱吱:“不許動。”

薑話手臂繃成直線,不動了。

護手霜塗抹完,吱吱把手霜放在他掌心,“拿著擦。”

又隨手從櫃子裡拿過一瓶帕爾瑪薰香,“睡覺燃這個,有助睡眠。”

透明精致的小玻璃瓶,吱吱握著一邊,指尖隻有微弱的距離,卻又像隔著銀河,他握住,接過,指尖散開。

吱吱又問:“你現在住哪邊?”

薑話:“還在那間房。”

吱吱:“搬到一樓管家房住吧,找你方便。”

薑話瑉了瑉唇:“好。”

吱吱又從包裡拿出身份證放在他掌心,:“我研究生打算先休學,你明天去給我在Z大報個總裁班,你也一起報一個,家裡的瑣事你看著交給可靠的人。”

薑話臉上有一瞬間的茫然,吱吱解釋:“我需要自己的事業,不可能永遠依靠彆人,人脈才是錢脈。”

“我需要的也不隻是一個管家,更需要一個事業上的夥伴,這個夥伴,站的要比席澤更高,你想不想成為這樣的人,讓我這樣需要你?”

吱吱坐在梳妝凳上,腿翹在另一隻腿上,頭半仰著,水晶燈的光鋪在她臉上,眼睛黑濯石一樣的亮,灼灼看著他。

剪眸中的亮光像一道引線,在他心裡點了一捧火。

薑話鄭重點頭,“好。”

吱吱唇邊彎起來,手指在他掌心輕輕點了一下,“那你思考一下,重新定位自己,拿出一個上位者應該有的氣場。”

“但是家裡這一塊你也不能讓人鑽空子生出二心,一切都要掌握在手心,能做到嗎?”

薑話點頭,“我能。”

吱吱很滿意:“好了,快回去睡了。”

薑話出了房間,帶上了門,回廊燈光昏暗,他對著門吐出兩個唇形。

晚安。

他的行禮也簡單,一個行李箱,裡麵幾件換洗的衣服,就是他全部的家當了,利索的從次棟搬到了主棟一樓。

他站在門口,盯著房門銘牌上“管家房”三個字看了一會,抬手握上門柄,擰開。

屋內的一切陳設進入眼簾,房間比一般人家的三室房間還豪華,陳設應有儘有,還連著一間獨立的書房。

前任管家陳辛是個沒讀過幾天書的人,兩排書架上一本書也沒有,單獨的淋浴房間自然也配備。

他小心翼翼把熏香,手霜放到歐式床頭櫃,又把行李箱放到櫃子裡,拿出浴巾去浴室。

浴室有一麵很大的鏡子,他從最上麵,喉結處的扣子一顆顆擰下來,脫掉襯衫,壯碩的胸肌裸呈在鏡子裡,腹肌結實有肉,胸膛精壯,線條精致又好看,美感和肌肉力量完美的結合在一起。

如果把這俱身體放到大銀幕上,能惹的少女高聲尖叫。

隻是此時,密密麻麻的紅疹子破壞了這份美感。

他對牛奶過敏。

大概是因為小時候從來沒喝過的原因吧。

衝了澡,出了浴室,將藤條放進香薰裡,淺淡的柑橘香洋溢在房間裡,後調還有一絲海水的鹹濕香,他立刻聞出來,和吱吱的房間香味很像。

他擠出一點手霜擦在手上,粗糲的皮膚相互摩擦,白色的霜膏漸漸融化在皮膚上,有什麼東西也跟著融化。

他捧著熏香進了書房,打開電腦,重新細細敲定一份家裡一切事物的流程表。

他記得,中午定的章程,吱吱看了之後,什麼話也沒說。

這一刻再回看,自己站的高度不夠,還是把自己擺在一個保鏢,麵對同事,朋友的立場,把很多事都壓在自己身上。

要想做一個上位者,先要學會用人。

這是吱吱給他上的第一課。

*

照片的視角拍的並不好,側顏有點模糊,人也拍的小小隻,一看就是原始相機拍的,還帶了距離,隻一截豎起來的皓腕格外清晰,瑩白豔過陽春白雪。

席澤拇指捏著陳偌伊發過來的照片放大,五官更模糊,但能想象到,對著說話的人神情是怎樣的柔和。

他視線往下掃,眼神凝在握在薑話雙手握著的雙足裡。

其中一隻,幾個小時之前,握在過他的掌心。

手粗暴的扯了領帶,走進浴室,對著鏡子脫了襯衫,健碩的胸肌一側,有一口小巧的貝齒齒痕,猩紅的血星星點點滲出來,像臘月的紅梅開在一片白雪上。

皮肉混著血,已經模糊黏在一起了。

他對著鏡子,拇指摁上齒痕,粘膩鮮紅的血粘在手上。

眸光對上鏡子裡的眼,左手在電話簿翻騰了一下,撥出洛浦的電話。

“伯父,我不希望看到吱吱的身邊再有薑話的出現。”

作者有話要說:  截止到明晚九點發出的新章,本章評論一律有紅包,小天使們,記得兩分評論哦。

下一章評論也有紅包。

上一頁 書頁/目錄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