導演:“席總,這不太合適吧?時總我也得罪不起啊。”
“你下麵綜藝的冠名商我都包了,”席澤聲音冷沉,“我相信,你總有辦法的。”
導演心裡暗罵,這位總裁是不是有病?
這他娘的都是什麼心裡,自己不要洛吱,看著人和時幽好,又不乾了!
有錢人的心裡他實在是不懂。
心裡這麼想,但是導演不會和錢過不去,於是說:“行,我想想辦法,讓時總退出節目組。”頓了頓,又問,“那需要洛吱退出節目組嗎?”
席澤站在陽台邊,夜空廣袤,想到吱吱玩的開心,冰凍的臉上,眉眼間露出一絲柔和,“讓她在那玩著吧。”
直播雖然結束了,但是攝影師還在跟拍嘉賓取一些素材,這晚,所有的嘉賓都住在青鸞鎮,感受櫓聲搖曳,溪水潺潺的古鎮夜晚。
導演想了想,時總自己必然是得罪不起的,這事還是智取的好。
於是叫來了鬱梨。
鬱梨聽完導演的話,驚的嘴巴都瞪起來,“導演,你又不是看不出來,時幽對我沒那個意思,我現在去給人表白,我還要不要自尊了?”
起初,知道自己要和時幽組隊的時候,她的確小小的幻想了一把,這男人的氣質,風度,柔情,都長在她的點上。
人間理想級彆的。
但,其實大家都是成年人,許多事,細節上就可以看出來,時幽對自己禮貌而生疏,沒有一點逾矩的地方,網友都看出來了,他們這組CP,不像情侶,像工作夥伴。跟對洛吱就是一個天,一個地方。
人家擺明了不想跟你有牽扯,自己還上杆子去表白,她好歹是明星,追的人也不少,何苦讓自己沒臉?
導演心說,我當然看出來了,這不是那位大總裁沒事找事嗎?
“我不是讓你真的勾引時幽,這麼跟你說吧,隻要讓時幽退出節目組,你就是我節目的常駐嘉賓,另外,張導是我的朋友,他在給最新電影選角色,我可以推薦你過去。”
鬱梨聽明白了,時幽這個人,是個真正的紳士,若是自己跟他表白,他絕對是自己退出節目組。
舍一次尊嚴,換來大好的資源,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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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景,這是你最喜歡的牌子的藍山黑咖啡,我跑了三條街給你買的。”
江雪捧著咖啡,唇局促不安的抿成直線,眼裡滿是不安,又希冀的看著明景。
和江雪的緊張不已相反,明景麵上沒什麼表情,倚在門上,沒骨頭是的。
給人一種很淡漠的感覺。
“不必,拿走吧。”
江雪覺得自己很委屈,眼裡浮上淚花,輕輕抽泣,“我跟席澤已經分手了。”
明景更沒什麼興致了,手撣了撣衣袖上不存在的灰,眼睛眨了一下,轉身回房間關門。
江雪手抵上門,“阿景,你原諒我好不好?我現在真的知道,你對我特彆特彆好。我以後再也不辜負你了,真的。”
明景兩片薄唇翹起一個極小的弧度,拿下江雪抵在門上的手腕,如果說,之前江雪隻是在生死關頭選了席澤,讓他心涼了,這一刻,江雪在他心裡的最後一絲絲情愫也斬斷了。
他無比清晰的認識到,江雪和旁的女人沒有什麼不同。
不過就是享受自己對她的好,享受自己的付出罷了!
不,她還不如旁的女人。
以他曾經對江雪的付出,是個人都感動了。
而她呢?
她被人踹了,就想起自己了,更廉價。
明景:“你聽清楚了,現在,我對你無比惡心,請你彆來糾纏我。”
江雪一張臉清白交加,腿踉蹌著往後退了一步。
明景朝遠處喊了一聲,“出來吧,彆躲了。”
倚在牆上的吱吱無奈挑眉,“抱歉,我不是故意聽的。”
他們住的是島中心的民宿,房間都排成一排,這邊有個舷窗,她靠在這邊欣賞夜景,大概是江雪沒看到他,堅持不懈的敲開明景房間的門,就上演了這一出。
她又不好出聲打斷,於是,不可避免的看見了這一出戲碼。
如今,江雪出醜,最不想的就是被吱吱看見,憤怒,羞恥,齊齊湧上心頭,都是這個女人,自己和明景才會成這個樣子。
抬手就要打過來,剛舉起來,手腕就被明景抓住,江雪側頭,揚起來看向明景。
撐著江雪手被摁住的功夫,吱吱一巴掌扇在江雪臉上。
江雪一邊臉頰立刻紅紅的,還有五個巴掌印。
江雪怒吼,“你憑什麼打我?”
吱吱:“不是你想先打我的嗎?”
江雪整個人陷在憤怒裡,“你憑什麼打我?我今天的一切都是拜你所賜,你先是搶走了阿澤,又害的我和阿景成路人。”
“洛吱,你憑什麼?”
吱吱捏著帕子輕輕笑起來,“你現在也知道這種感覺了?”
“你忘了嗎?席澤原本就不屬於你。”
“我不過是把你對我做過的事,對你做過一遍,你現在知道你這張偽善的臉,有多讓人惡心了吧?”
江雪的手腕還扣在明景手裡,瘋狂掙紮,要和吱吱一副同歸於儘的架勢,嘴裡罵著,“賤”
人字還沒有出口,她右邊臉上又挨了一巴掌,接著,她被明景跟拎小雞一樣拎到了浴室裡一摔,明景拿下臉蓬頭,擰開開關,對著江雪的臉就是一通噴。
強壓冷水迎麵澆上來,口鼻不能呼吸,眼睛掙不開,江雪快難受死了。
明景澆了好一會,江雪成了個落湯雞,抱著身子蜷縮成一團,冷聲問,“冷靜下來了嗎?”
江雪頭一次見過這麼瘋魔的明景,真的是怕了!
她縮著身子點頭。
明景走進一步,狠狠捏起江雪的下巴揚起來,“以後你記著,凡是洛吱出現的地方,你都給我離她三米遠,我聽見你罵她一個字,下一次,就是扔到湖水裡喂魚。”
江雪臉被迫仰著和明景對視,臉上掛滿水珠,漆黑的瞳孔裡,映著明景狠辣的眼神,繃的冷硬的線條,唇色蒼白,瑟瑟抖動,“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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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臨近夜晚,民宿外麵整片的霓虹燈亮起來,暖黃燈火閃爍,湖麵煙波浩渺,水聲潺潺,夜景很美。
吱吱一隻手撐在下巴,坐在窗前,忽然響起那年巴山夜雨,一豆燭火搖曳,驟雨拍打十裡荷塘。
顧時幽握著她的手叫他畫畫,白色的生宣上,細軟的筆尖,勾勒出細膩的線條紋理,淡淡墨香暈染在房間。
顧時幽逆著燭火,雪頰落在淡淡陰影裡,她偶爾側頭,清晰的看見他皮膚下下顎的筋骨輪廓,修長的頸子。
打開隨身帶的小盒子,中央躺著一枚領帶夾,泛著幽幽冷光,旁邊還有那枚祖母綠戒指。
她先是捏起戒指,觸上無名指的一瞬間,手頓了一會,又改帶到中指上。
捏著領帶夾在手中把玩一會,給時幽發了微信。
【在乾嗎呢?】
時幽的房間在吱吱隔壁,他正用筆記本和收購小組開視頻會議,看到吱吱的微信,拿起來一心二用,“等我二十分鐘,我帶你散步去。”
過了二十分鐘,吱吱準備去找時幽,剛擰開一條門縫,聽見時幽門上傳來敲門聲。
時幽以為是吱吱,笑著開門,卻是鬱梨。
時幽楞了一下,“你有什麼事嗎?”
鬱梨拿起手上的袋子遞給時幽,“時幽,這是我精心給你選的領帶,你看看你喜不喜歡?”
時幽眉頭皺了一下,沒接領帶,禮貌又生疏的說,“你客氣了,作為嘉賓之間的見麵禮,你這個禮物有點貴重了,每位男嘉賓都送一條,你這節目錄的血虧,我就不接了。”
話裡的意思已經很明顯了,顧足了她的麵子。
鬱梨心裡感歎,她見過的大資本家,很多都是高高在上的,這位真是涵養最好的一位。
她還真的挺心動的,但人都是為自己的,“不是嘉賓之間的見麵禮,單獨送給你一個人的,你懂我的意思嗎?”
吱吱手摳了摳門柄,又垂下來,唇邊翹起一絲淺淺的弧度。
“不懂,”時幽打斷說:“你快回去吧,今天的節目錄製結束了,我和吱吱有約。”
“我喜歡你,能追你嗎?”鬱梨捅破了說:“從第一麵見到你”
“你隻是入戲太深了,”時幽打斷她,“鬱小姐,我並不喜歡錄製節目,這期結束,不會錄製了,希望你也早點從節目裡走出來。”
鬱梨眼裡包著眼淚,看一眼時幽轉身跑了。
笑意從鼻息裡傳過來,吱吱彎唇,魅力還是這麼大!
時幽走出房間就看到吱吱唇邊還沒褪去的笑意,敲了一下她的頭,“看我出醜這麼開心?”
吱吱:“被大美女告白唉,多有麵子的事,怎麼能叫出醜?”
時幽帶上門,左邊身子倚著牆,細長的眼皮垂下來,看著吱吱的眼睛,“我覺得被你這個級彆的仙女告白才是件有麵子的事。”
走廊暖黃的燈光灑下來,時幽的棕色眼珠顯的顏色更淡,像蒙上了一層薄透的水霧,映在吱吱漆黑的瞳孔。
吱吱怔楞了一瞬,有些不自在的移開目光,“下去了。”
時幽看了看前麵嬌小的聲影,輕輕“嗯”一聲,抬腳跟上去。
夜風涼爽,迎麵溫柔拂過來,浪潮聲聲,民宿外牆上一整排的霓虹在晚風中搖曳。
吱吱出門的時候換了一件長裙,裙鋸飄揚,和時幽並肩走著,風側麵拂過來的時候,擦著時幽被風鼓起來的褲腿糾纏。
時幽:“你彆多想,我剛剛就是不想讓鬱梨難堪才那麼說的。”
吱吱愣了一下才想起來,他是說,不喜歡錄製綜藝這件事,勾起一抹發絲到耳後,“不會多想,我也是一時興起,早就該想到,你這麼招人,一定會有人對你心動,是我讓你陷入這種尷尬裡了,抱歉。”
時幽頓住腳,站到吱吱對麵,手閒閒抱臂,細長飽滿的眼尾微微上挑,“我招人嗎?”
人對一個人的潛意識一旦有了一個固定的模仿,其實很難改變。
吱吱並沒多想,笑說:“特彆招人。”
時幽唇角翹出弧度,輕輕笑,氣息拉的長。
他朝前麵走了一步,低低呢喃了一聲,“招到你了嗎?”
“你說什麼?”
吱吱沒聽清,跑了兩步跟上問,“我剛剛沒聽清。”
時幽微微垂下頭,很斯文的問,“你剛剛說,是你讓我陷入這種尷尬裡麵了,那你怎麼表達你的歉意?”
吱吱手指漫不經心的卷著發絲:“你想我怎麼表達?”
時幽:“我說出來你就會去做嗎?”
吱吱小腦袋瓜輕點:“肯定啊,你說。”
時幽星亮眸光灼灼盯著吱吱,“如果我說,我不希望你和席澤訂婚呢?”
吱吱沒想到時幽的條件會是這個,撓了撓頭發,“我是不是沒跟你說,我和他是假訂婚?就是擔個空名,一來可以拿回股份,二來,對兩家企業來說都是好事。”
時幽:“我有辦法幫你拿回股份,也可以幫你坐上晨希的董事,你不用為這個和席澤訂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