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玉嘴上埋怨弘暉不懂事就知道玩,眼神卻溫柔得不得了,小孩子長得快,一個月不見就好像跟上一次見不一樣了,瑾玉半摟著兒子不舍得撒手,甚至還動起來要不然不去上書房讀書的念頭。
“額娘彆冤枉兒子啊,兒子今天帶了那麼多東西回來,除了一個硯台全是給額娘的。”
弘暉老老實實被自家額娘半摟著說話,他知道這麼多堂兄弟在家都早就不跟額娘這般親近,這樣子被人瞧見了都是沒規矩的樣兒。但他就喜歡這樣,額娘身上又香又暖哪怕說的都是埋怨自己的話,也好聽。
“我看了,額娘很喜歡,都是好東西,難為我們弘暉這麼記著額娘。”其實東西都是在宮裡的時候攢下的,有的是孩子們之間換的,有的是德妃或是其他娘娘送的,真有什麼了不得的好東西不至於,但隻要是兒子專門留給自己的,瑾玉就覺得好。
“那額娘不能這麼說,兒子也記著阿瑪。”弘暉還挺會端水,對額娘就是送東西哄著,對阿瑪他竟然還專門給人四爺打探到了一消息。
“如今大家都在上書房讀書,住也是都住在阿哥所,大伯王府上的弘昱還正好跟弘皙一個院子。他們倆本就在宮裡讀書,年紀又大一點兒,平時鬥來鬥去我們都看習慣了。
可前天不知道怎麼回事毓慶宮那邊突然來人把弘皙的東西全都搬走了,弘皙還差點跟弘昱打起來。平時他們倆都是弘昱先挑事,這回倒了個個兒,兒子總覺得哪裡不對。後來太子殿下那邊還來人去我們房裡都轉了一圈,也不知道為什麼。”
如今弘暉住進阿哥所,三爺府上的弘晟跟五爺府上的弘升一個院子,弘暉跟他七叔家弘曙一個院子,其他幾個堂兄弟和宗親府上的孩子也是如此,好像是亂著安排的但又能咂摸出點門道來。
“反正兒子覺得毓慶宮那邊奇奇怪怪,弘皙更奇怪,可要說怎麼個奇怪法兒子也說不上來。您晚上把這事跟阿瑪說說,有用沒用的讓阿瑪想去。”
“你這小子倒是會給你阿瑪指派任務啊,你覺得不對勁就一股腦兒往我們這兒推,推完了咱們大阿哥就負責玩去了是吧。”瑾玉說是這麼說,但也沒再強留孩子。知道他現在出來一趟不容易,且惦記著玩呢。
“弘暉呢,還說晚上留他在家吃個飯爺再送他回宮,今天人多攏共都沒跟那小子說幾句話。”
“回去了,下午出去玩了一下午,之後趁著宮裡沒下鑰跟弘晟弘升弘曙他們一起回去的,說是晚上還有功課沒做完,明天先生要考,答不上伴讀又得挨板子。”
上書房的課業忙,也不像府裡不管是瑾玉還是四爺,隻要說一聲孩子就能休兩天。進了上書房那就是先生說了算,彆說宮外的貝勒爺就是宮裡的娘娘皇上,也輕易不敢多嘴。
畢竟皇權至上,能用一次就能用無數次,拿皇上的威嚴去壓上書房的先生自然輕而易舉。但若是這樣的事成了習慣,先生們就沒法好好教導這些皇阿哥和宗室子弟。
說起這個瑾玉難得的有些落寞,生弘暉養弘暉的苦雖然是原主受的,但瑾玉來到此間世界第一個真心以待的是這個孩子,收到的第一份毫無保留的真心也是這個孩子的,要說偏心瑾玉自覺還是更偏心弘暉。
“怎麼這幅樣子,當初送兒子進宮讀書爺可是問了你的,那會兒答應得可乾脆。還說有人能替你管教管教弘暉你巴不得倒貼銀子送進宮去,是不是有這麼個事兒?”
瑾玉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四爺隻用一眼就知道她是為什麼,也不光她,今天前院吃飯的時候好幾個大老爺們也遭不住,都說孩子在家的時候鬨騰起來府裡狗都躲著走。現在孩子進宮讀書去了,按理說清淨了清閒了,可又總覺得少了點兒什麼,心裡空落落的不是滋味。
“當時是當時現在是現在,您甭拿話來堵我的嘴,您要不想兒子能一進門就問弘暉?”當爹娘的在兒子的事上誰也沒比誰好,“我本來就不舒服你還拿鹹淡話來慪我,有勁沒勁。”
“好好好,我沒勁我沒勁兒行了吧。兒子大了都這樣,我跟十四當年也難得回一次永和宮,你啊趁早適應。爺就說咱們得生個格格,閨女貼心,這些小子們沒一個靠得住的。”
“你這……蠻不講理!”瑾玉本想告訴他生男生女這事是他說了算,可一想到這事解釋不清楚也就懶得說,隻是把弘暉在宮裡覺察出來的不對勁跟四爺說了一遍。
“你兒子說啦這事不對勁,但是到底哪裡不對勁哪他想不明白,所以就把這個任務交給你啦,四貝勒爺您受累吧。”
瑾玉說起這事就忍不住想笑,屁大點孩子天天惦記著玩不夠,就已經還是琢磨後宮前朝那些爾虞我詐?這可真是沒辜負他的血脈,簡直就是生來的技能。
隻不過這事說出來瑾玉也是好玩,以為四爺會跟自己一起吐槽兒子。沒想到四爺聽完這事還真上了心,一個人坐在燈下琢磨大半晚上,最後要睡覺了扔下一句讓瑾玉彆等,就急匆匆往書房那頭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