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恐懼說不清道不明但無時無刻都如影隨形,為此他隻能一個勁的打壓兒子們,讓兒子無條件的臣服於自己,他才能從中汲取一絲安穩。可是太子不是其他兒子,太子是太子是儲君不是皇上的奴才,四爺他們能咬牙忍下的事,太子忍不了。
“那你也不該對弘昱那孩子下手,那是你的侄兒啊。你就沒想過若是有朝一日你登上皇位,這樣的事情做出來到時候還會有誰敢對你忠心耿耿,這些兄弟們你還能殺光了不成!”
“皇阿瑪!兒子當不成皇帝了,這事您清楚兒子比您更清楚。當初德州事發您就該廢了兒子,如今兒子隻不過再幫您下決心,您行行好廢了兒子吧,隻要不讓兒子再當這個太子,是死是活皇阿瑪您說了算。”
胤礽是真不想再跟個傀儡一樣被任由他人打扮左右,也就不再跟康熙迂回婉轉說東繞西,反正他的態度十分明確,您要麼廢了我大家都安生,要麼留著我也許還能起點製衡其他皇子大臣的作用,但下一次再給他逮著機會,再想弄死誰胤礽自己都不好保證。
話說到這份上就算是說儘了,康熙來的時候原本還想跟兒子先說說掏心窩子的話,沒想到胤礽已經連這個機會都不想再給他,說與不說對他來說沒有區彆,他隻是想儘快從這個泥潭裡掙脫出來,不管是死是活。
這場鬨劇隨著皇上進毓慶宮次日,發出太子被廢被圈在毓慶宮裡不得出入的聖旨落下帷幕。不管是真過去還是假過去一時間這事還真沒人再提起,隨著入夏的到來,春日裡的事好像也隨風而散,不曾存在過了。
四爺說話算話,風頭一過就不再拘著瑾玉在府裡,尤記得四爺點頭答應讓她出門的頭一天,那天早上吃過早飯瑾玉又習慣性的問四爺自己能不能出門。
原本瑾玉都沒指望這位爺能點頭,沒想到都走到門口的人突然停下腳步,背對著自己沉吟了好久,最後才回頭一本正經的跟自己說,不管去哪兒玩下午早點回府。
好家夥,這句話簡直就跟唐僧念的那收回壓在五指山上的咒語一樣,瑾玉得了這句話當天上午就帶著養好了病的弘暉,和一直老老實實在家讀書的大格格出門吃飯去了,最近京城開了家做魯菜和川菜都好吃的館子,瑾玉是天天聽人說自己去不了都快饞瘋了。
之後更是一連四天沒著家,從直郡王府到三五七貝勒府一天一家去串門。這一次家家都得承瑾玉的情,之前四爺一直推脫說這事風頭沒過去,不光不讓瑾玉出門也沒讓彆家上門,現在好不容易等到瑾玉能出來,可算是一個個都擼起袖子花樣百出的招待她。
尤其是他塔喇氏和納喇氏本就跟她親厚,這一次更是拿了壓箱底的好東西出來送給瑾玉,畢竟孩子不是自己親生的,真要是出了差池不光後院側福晉要鬨,說不得還得因為這事跟胤祺胤佑離了心。
她們送瑾玉也不跟她們瞎客氣,畢竟人情這玩意兒有了就是有了,沒得往外麵推的道理,推得太狠反而顯得這人太假。
所以連著玩了一段時間下來,四九城裡都知道四福晉最近在街麵上活動得多,四貝勒爺也慣著,連府裡大格格都時常跟在福晉身邊走動,說不定這是四福晉要抬舉大格格了。
瑾玉聽說這些傳言之後倒是沒否認,這次自己進宮能不能活著出來都不好說,更加沒時間叮囑府裡應該怎麼辦,四爺也一門心思撲在弄死太子這件事上,後院的人真是沒人想到她們。
好在不知道是瑾玉運氣好,還是這兩年大家處得還算可以,瑾玉被關在阿哥所出不來之後,早就往後撤了一步不再爭風頭的李氏居然主動站出來。
她去後院把張氏叫上一起去了趟正院找福嬤嬤和蕭嬤嬤,幾人一合計乾脆就按著上一次瑾玉南巡出門的時候安排的來,福嬤嬤守著正院和弘時,蕭嬤嬤管鑰匙張氏管賬本,李氏把個總,如此一來隻要後院不出什麼大亂子,就能安安穩穩的維持住。
雖說最後瑾玉總共在阿哥所前後也就帶了十多天,也不管這份懂規矩知情理是真的還是裝的,這份人情瑾玉還是得認下。
張氏沒孩子,前些天瑾玉專門跟四爺說了這事之後,四爺就點頭說知道了,至於具體怎麼個知道法兒瑾玉沒問,想來也就是施恩給張家人,如今聽說張家大哥也要進戶部,要是真能被四爺看對眼,以後說不定前途無量。
剩下個李氏,全家都跟著李父下江南到任上去了,一時半會回不來,四爺就是想給好處手暫時也伸不了那麼長。
瑾玉自己跟李氏又已經達成了默契平衡,突然打破對誰都不是好事,思來想去也隻剩下把體麵給大格格這條路順理成章還能讓四爺高興高興,算是還了她這個人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