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家叔叔便一個勁兒地在旁邊點頭。
秦招祿被噎了一下,心裡後悔自己剛才怎麼多嘴說秦金是孫子輩裡頭一個成親的。這下可好,讓熊家的人捉住把柄了。
正無話間,一道清麗的聲音響起:“熊家叔侄這是在逼秦家給聘禮聘金了?現在應該是你們熊家求著秦家把你們家那懷著身孕的寡婦娶回家吧?咄咄逼人的倒掉了個個兒了。秦家已經同意讓熊春芬進門,給她一個名分,你們要繼續這樣不依不饒的,說不準秦家就改變主意了。”
說話的人正是站起了身的筱雨。
熊春芬堂哥立刻朝筱雨望了過來,見是一個打扮利落,姿容妍麗的女子,本來瞪視的眼睛減了兩分威力。
秦招祿意會了筱雨話裡的意思,接話道:“說的是,我們秦家願意把熊春芬娶進門,其他的事沒有商量的餘地。”
熊春芬叔叔立馬火了:“你們就不怕我們熊家把你們秦家攪個雞犬不寧!”
“那是你們的事情。”秦招祿的聲音穩如泰山:“我們退了一步,你們也該退一步,這才是解決事情該有的態度。可你們不但不退,反而還要往前逼一步,那就怪不得我們也寸步不讓了。要同意,回去就選個黃道吉日,讓兩人成親,小小地辦一場完事。要是不同意,那就算了,我侄子也不是非要娶你們熊家女兒不可。”
筱雨“好意”在旁提醒道:“要是不服,你們可以上衙門去告。”
“你們彆以為我們不敢去!”熊春芬叔叔怒喝道。
雖然龍智巢治理地方十分公正廉明,但“官衙”二字在老百姓聽來還是很駭人的,那不是什麼可以讓人隨便進出的地方。
“你們敢去,那就儘管去。”秦招祿道:“當然,要是你們一直滋擾我們,我們也敢去衙門走一趟的。”
“哦對了,忘了跟熊叔你說一聲。”筱雨言笑晏晏地道:“我跟北縣李捕頭有幾分交情,秦金他爹娘可也是被李捕頭給弄進牢裡關起來的哦。”
熊家叔侄頓時沒了話,兩個人都瞪大眼睛望著筱雨,都是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
筱雨聳聳肩:“所以,二位還是回去轉告熊家的人,不要打歪主意。就算是打歪主意,也不要讓我心生不快哦。”
“二位是要現在答複我們,還是回去跟熊家其他人再商量一下再給我一個答複?”秦招祿適時地詢問熊家叔侄,兩人忙說要再回家商量一下。
走的時候二人還拿驚疑不定的眼神望了眼筱雨,拿不準筱雨說的到底是不是實情。
筱雨不怕他們去探問,整個秦家村誰不知道她的這些“事跡”?筱雨並不願意拿出來說,但話說到那個份上,搬出這些事情來嚇一嚇他們,讓他們有所顧忌也是好的。
畢竟她的目的隻是不想再受秦金等人的“拖累”,至於秦金如何,跟她有半毛錢關係。
解決了熊家人,秦招祿仿佛是鬆了口氣。
鄭家人顯然更好打發一些。
熊家叔侄打開院門的同時,鄭家那個五十多歲的漢子立馬就鑽了進來,指著秦招壽怒罵,罵他攔著不讓他進門,又說秦金喪儘天良,“吃了不認賬”。
秦招祿道:“老人家,我們已經打算認賬了,這不,熊家的人已經回去商量了。至於你們鄭家,我思來想去,你們不該找我們啊。”
“怎麼不找你們?是你們秦家的人勾引了我們鄭家的媳婦兒!”
“老人家,這話可不地道。這件事從頭到尾大家都知道的,分明是兩個年輕人自己產生感情才在一起的,怎麼能說是勾引呢?”秦招祿好言好語地道。筱雨狀似天真地說:“難道不該是經驗豐富的勾引沒什麼經驗的?”明顯是熊春芬勾搭了秦金,還迷得秦金顛三倒四的嘛。
“咳咳……”秦招祿咳嗽兩聲,又恢複了嚴肅模樣,對鄭家漢子說:“老人家真要找說法,那該尋熊家要說法去才對啊。熊春芬守寡之後不是你們把她送回娘家去了嗎?熊家沒看好她,源頭在熊家。”
“咦?”筱雨偏頭看向秦招祿,一副不解的神情問道:“爹,把守寡女子送回娘家,難道不是表明不乾涉守寡女子再行婚嫁的意思嗎?”
“你個女娃,懂什麼……”鄭家老爺子吹胡子瞪眼,重重地哼了一聲,麵紅耳赤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