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眸之間,已經過去九天。
不少人考生們的親朋戚友都在外頭焦急地等待著他們出來。
“翁主,他們怎麼一個個都臉色這麼難看?”秋棠訝異地看著陸陸續續出來的舉人們,臉色無一例外都很難看。
江離一邊打量考場門口,一邊回道,“應該是考的題出乎他們意料吧。”
也隻有這個可能,他們的臉色才不約而同的變成這個樣子。
“啊……”
秋棠愣住了。
“雲深哥出來了。”江離與秋棠說話之際還不忘看著考場,恰好看到陸雲深走出考場,連忙快步跑向陸雲深。
“阿離,你來了?”
陸雲深看著忽然出現在自己麵前的江離,方才略帶煩悶的心頓時放鬆。
“嗯。”江離重重的點頭,“雲深哥,連續考了九天你定是累極……”
江離並未察覺。
在陸雲深身邊時,江離的冷漠全然消失,仿佛變回從前那個很喜歡粘著陸雲深的小小哥兒。
秋棠適時說道,“駙馬,翁主還每天一有空,就會在悅來客棧二樓的廂房。”
悅來客棧的地理位置好,二樓更是能看到考場的大門。
“不是跟你說過,最後一天來就可。”陸雲深情不自禁地伸出手,穿過帷帽,輕柔了下江離柔軟的發絲,“阿離,我不希望你太累。”
外人隻道江離是運氣好,平白得了便宜。
可誰又知道,憑著哥兒身份在眾人的異樣目光下撐起整個侯府的江離,在背後付出多少心血?
“我就是坐著,不會累的。”江離搖了搖頭,“再說我已經將侯府整頓得七七八八。”
見江離不似勉強,陸雲深鬆開了手,笑道,“好,我們回去吧。”
“嗯。”
江離連忙點頭,而後大著膽子抓住了陸雲深右手。
陸雲深剛開始楞了一下,但很快就回握住江離。
“他……他是永寧翁主?”
“不可能吧?永寧翁主怎麼會是這個樣子?”
“可是他戴著的帷帽跟永寧翁主好像……”
“什麼好像?他根本就是永寧翁主,我認得他旁邊的那個人,就是永寧翁主的駙馬。”
陸雲深與江離之間的舉動很快引起不少人的注意,這其中,勳貴出身的人更是震驚,甚至以為自己是眼花。
難不成他真的跟這個泥腿子是兩情相悅?
在場認出江離身份的人的腦海,不約而同地浮現出這句話。
……
“這些人之中,有沒有陸雲深?”蕭曜看著案桌上放著的卷子,不緊不慢的詢問。
雖是皇帝出題,但閱卷的工作量巨大,蕭曜還要處理朝政,身體又孱弱,不會有那麼多時間一一看完,就讓大臣們先行篩選出名次,再有蕭曜做最後的查閱。
再者,因避嫌的緣故,溫喻之並不在閱卷的大臣之中。
張玉堂拱手道,“回皇上,駙馬的卷子也在裡頭。”
“排名如何?”
蕭曜的視線頓時落在張玉堂身上。
劉進朝伺候蕭曜多年,一下就聽出蕭曜話中之意,在案桌的答卷中找出了陸雲深的卷子,呈給蕭曜。
張玉堂再次拱手,“第六。”
“第六?”
蕭曜挑了挑眉。
就之前他看陸雲深中舉時寫的文章,就算在差也不會直接掉出前五才是。
另一名閱卷的大臣道,“皇上,駙馬在第三場所寫的內容太過荒謬,實在不可取。”
除了張玉堂外的大臣也紛紛點頭。
此刻。
他們就差在蕭曜麵前說陸雲深是來擾亂會試。
在他們看來,陸雲深給出的法子根本就是胡鬨,要不是張玉堂力保,前麵兩場回答得確實好,陸雲深可能前十都入不了。
眼見為實,蕭曜接過劉進朝呈上來的答卷,打開看了起來。
這是……
蕭曜看著上麵所寫的內容,不禁瞳孔一縮。
當初蕭曜將糧草不足,以及如何練兵放在一塊,隻想著讓考生選擇其一來回答,陸雲深倒好,直接將兩者結合,還將詳細的計劃一一列出,看得蕭曜那是一個目瞪口呆。
那朝臣以為蕭曜也對陸雲深這篇答卷反感,連忙道,“皇上,臣認為……”
“駙馬說的這些不失為一個新的嘗試。”蕭曜打斷道,“若是能成,於大周而言是好事。”
蕭曜不是迂腐的人,相較於曆代皇帝更注重創新,要不然陸雲深之前寫的那篇紅薯答卷也不會入得了蕭曜的眼。
張玉堂,“臣也是看中這一點。”
那名大臣不敢置信地睜大眼睛,“皇上,現在戰事緊張,不能出任何差錯。”
“正因為緊張,才需要破解的辦法。”
蕭曜說罷,讓劉進朝將其他人的答卷也呈上來一一查看,很快就有了決斷,提筆重新更換了原來的排名。
新的排名一下來,包括張玉堂在內的朝臣都紛紛愣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