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欽川不知道薑意正想入非非,抽走他手中的筆,讓他認真看了文件再簽字。
正在心裡憐惜鬱欽川的薑意:“?”
鬱欽川一臉正經:“你是總裁,你的名字不能隨便簽,公章也不能隨便蓋。”
“……”
從旖旎思緒中抽神,薑意解釋:“這些文件他們都檢查過了,沒問題。”
他以前都是這麼做的。
“那你也要仔細確認一遍。”鬱欽川不讚同看他:
“身為總裁,公司各大項目你得了如指掌才行。”
薑意:……
那他豈不是會很忙?
鹹魚如薑意,他隻想當個掛名總裁,並沒有在商界奮發圖強、叱吒風雲的遠大抱負。
但拒絕的話到了嘴邊,抬眼對上鬱欽川那張臉,薑意喉頭動了動,到底沒說出口。
算了。
看文件再痛苦也比不上當受痛苦。
薑總很大度的想——鬱欽川都這麼苦了,自己偶爾讓讓他也沒事。
不是就文件嗎?他看就是了。
金絲雀嘛,本來就是拿來寵的。
況且鬱欽川也是為了他好。
薑意深吸一口氣,重新翻開文件:
“行叭,你說得對。”
薑意絲毫沒作掙紮,鬱欽川神色微訝,本來準備好的勸慰之言無處可施,稍作停頓才道:
“有什麼不明白可以問。”
薑意聞言隨意一擺手,沒把他這話放心上。
他就算上班摸了一頭鯨魚出來,他也比鬱欽川進公司早。
他都不明白的地方,滿打滿算才進公司一周時間的鬱欽川難道就清楚了?
薑氏集團是一家綜合企業,旗下涉及產業廣,交給薑意的子公司是一家專門生產、研發醫療器械的。
說是子公司,但規模真不小了。
他手上的文件是財務部遞來的,生產部想增加兩條生產線,需要大筆資金購置機器和原材料。
新產品是經過公司幾個部門開會討論,又實地考察後,折騰大半年才確定下來。
薑意花時間認真看完,還真被他看出了點不一樣的。
文件上采購部的預算,比開會時說的預算高了3%。
整整3%,兩條全新生產線造價不低,高出的3%折算成人民幣,成本期起碼
在原有的基礎上增加三個月。
預算超了這麼多,薑意的大名最終還是沒有落上去,文件被打了回去。
薑意唏噓又心虛地看了鬱欽川一眼。
本以為鬱欽川會趁此打趣自己一番,然而對方並沒有。
鬱欽川不知道從哪裡搬來了厚厚一遝文件,堆桌上都快比電腦還高了。
薑意一臉呆滯地看著自己麵前這一遝文件,脖子僵硬轉動:
“你說什麼,我剛才好像耳鳴了。”
鬱欽川耐心重複:“這些是公司正進行的項目資料,都是需要你看的。”
薑意又開始耳鳴了。
不僅耳鳴,薑意還懵逼:“這些你是從哪裡找來的?”
鬱欽川:“司澤給我的。”
他沒說這還隻是其中一部分。
薑意不明白,怎麼多了個助理後他這個總裁的工作量還增加了?
他看向自己的秘書,不敢置信:
“都要我看?”
司澤看看兩人,最後謹慎開口:“原則上是這樣。”
之前這些工作都被薑意手底下的人承擔了,薑意是清閒了,也導致他對公司各個項目一點都不熟悉。
大家都知道薑意這樣下去不是辦法,公司遲早要涼。
但總裁太鹹魚,他們這些下屬也不好說什麼。
薑氏家大業大,說不定小薑總根本不在乎公司破不破產,純屬玩票。
司澤之前是薑斐的心腹,身份有點尷尬,勸君上進的話更不好說了,就怕薑意過度解讀他的話。
司澤沒想到鬱欽川這個新來的助理這麼勇,招呼也不打,直接把小薑總安排得明明白白。
被文件資料埋臉的薑意:“???”
事實證明,鬱欽川不但是完美的金絲雀,還是相當合格的助理。
鬱欽川把薑意的時間都規劃好了,等司澤離開後,他道:
“也不多,今天周五,周末兩天時間你能看完。”
“不行。”薑意想也不想拒絕:
“我明天一整天都沒時間。”
賽車俱樂部慶華山的比賽就在明天。
就算不上場,他也要去湊熱鬨瞧瞧,跟俱樂部那邊的人都說好了。
休息日薑意大多時間都在宅在家,睡覺追番刷劇,出門也不過逛超市,現在聽他說要出門,還一整天沒時間……
鬱欽川懷疑他是為逃
避工作找的借口。
對上鬱欽川的目光,薑意:“……”
金絲雀和金主之間的信任呢?!
上次薑意把自己開賽車的小視頻發給鬱欽川,對方反應平平。
鬱欽川顯然對賽車並不感興趣,薑意就沒把比賽的事情跟他說,但事已至此,不說沒法證明清白。
聽薑意說完,鬱欽川默然片刻,最後點頭:“行,我知道了。”
看鬱欽川把文件搬走了,薑意眉目瞬間舒展,笑彎了眼。
鬱欽川還是很聽自己的話嘛。
薑總滿意,腦內已經開始想像自己明天在慶華山馳騁的英姿。
玩賽車的人骨子裡多少都有些尋求刺激的冒險精神,慶華山地勢險峻,雖然去不了但山頂,但能在山腰開一圈,也能過把癮。
薑意高中有時間就往俱樂部跑,上了大學收心不少,隻是偶爾去俱樂部開幾圈,因此想到明天熱鬨的比賽,他心裡還有癢。
手也癢。
戶外可比空間局限的室內刺激好玩兒得多了!
下班的電梯裡,薑意甚至好心情地哼起了歌。
鬱欽川退出搜索頁麵,摁滅手機屏幕後看哼歌的人,語調平緩:
“慶華山幾年前有賽車手翻車落入懸崖,車毀人亡的事你知道嗎?”
薑意意外一挑眉:“你怎麼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