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三十二章(2 / 2)

謝衍聞言,不甚在意地點了點頭,又問:“大理寺那邊,可有人來查問?”

春瑛應:“昨日家主暈厥前,恰好丁胥和陳九還在巷口,大夫也是他們請來的。他們也是直至確認家主無事才離去的,離去前還道今日會去大理寺與陸大人道明家主未能上值的原因。”

“一早,陸大人便差了人來問候,不僅送了人參過來,還給了大人三日假,讓大人好生休息。”

陸司直早間從丁胥和陳九口中知道謝衍回去後就暈厥了,大夫還說得甚是嚴重,也是一驚。

謝衍素日也是一副平常的模樣,每日也幾乎是到了下值的點就走,他著實是沒想到謝衍會因操勞過度而暈厥。

仔細想想,這回伯爵府世子的案子主要也是因謝衍才告破,說不定謝衍回到家中也是因心係案子而廢寢忘食,是以才會操勞過度,不然還有什麼事能讓他這般耗費心神?

自以為了解了謝衍暈厥原因的陸司直,在知道此事後就讓人去問候,順道送了一份年份不是很久的人參過去。

主要是年份太久的,他也送不起。

陸司直如此看重謝衍,不是沒有道理的。

僅一個餘月,謝衍在一些小案子上就處理得極好,更彆說是這一回的密室殺人案。

他瞧人向來極準,謝衍非池中之物,他日必有所高成。

也就謝府那般糊塗的,才舍得把他分出府去。

再說回謝宅這邊。

謝衍聽說上峰派了人過來,情緒也沒有什麼波動,反倒是緊盯著妻子的反應。

可奈何妻子依舊沒有半點的反應,謝衍近來體會到了很多細微的情緒。就好似現在,心裡頭有些發堵。

便是心裡發堵,可也隻能受著。對情緒感受薄弱的他,都覺得心裡發堵,更彆說是正常的妻子。

上輩子她所遭受他的冷漠,難受或是他的十倍,百倍。

謝衍看向春瑛,吩咐:“你去熱些茶水來。”

春瑛“誒”了一聲,放下斧頭就去廚房溫水。

院中隻餘夫妻兩人,謝衍複而回屋,取了她的披帛出來,走到她身後,輕披在她的身上,說:“外頭涼,多穿件衣裳。”

明毓還是不語。

謝衍在她跟前蹲了下來,比坐在杌子上的妻子矮了一小截,他微抬頭望向垂眸做著活計的妻子,放低了嗓音:“夫人,理一理我,可好?”

明毓的睫羽輕顫了顫,除此之外也沒彆的反應。

謝衍略一抿唇,一動不動地蹲著,灼灼地著看她。

就這麼一尊佛杵在跟前,還好似要把她盯穿了一般,明毓逐漸生出了不耐。

最終,她抬眸瞪了一眼他:“你若還想平靜地過,就彆招我。”

見妻子終於理自己了,謝衍心頭堵著的氣,終得通暢些許。

謝衍說:“我雖不記得昨晚做了什麼事,但必然是我錯了,夫人,對不起。”

這些時日,謝衍的對不起好似不值錢一般,常掛在嘴邊。

明毓每聽一遍,就越發不耐,道:“走開,擋我光了。”

謝衍聞言,挪開了位置,在她的身側坐了下來。

繼續找話說:“大食國的香料已經打開門道了,價錢水漲船高也是計日可待,屆時賺的銀錢都交付給夫人,全權由夫人安排。”

明毓心道到時她隻要屬於她的那些錢,才不要他的錢財。

想到這,她也想起了她手上還有一些屬於謝府給的安居銀子。她暗自琢磨等賺了銀錢,她就把這筆賬算清楚。

就算他不願和離,在同一屋簷下,她也要分清楚來,各過各的。

明毓沒再搭理謝衍,可這以前話少的謝衍,如今好似打開了話匣子一樣,說個沒完。

“等掙了銀錢,我們再把這宅子買下來可好?”

明毓還是不應他,但也心說這宅子少說也要數千兩,他到底是拿了多少本錢去進購香料,才敢用這樣的口氣說出這樣的話來?

謝衍見她真的不再搭理自己,也就沒再說話,隻坐在一旁默默陪同。

不多時,有人敲了院門,隨之傳來丁胥的聲音:“可有人在家中?”

在廚房熬藥的紅鶯走了出來,擦乾手去開了門。

丁胥進來後,看到自家大人,急色走了過去朝著大人與夫人一禮後,才問:“大人現在感覺如何了?”

謝衍:“並無大礙。”

丁胥仔細地打量了一眼大人,見大人臉色是真的好了許多,這才鬆了一口氣。

明毓拿著小簍子起了身,說:“你們談正事,我且先回屋了。”

說罷,轉身回了堂屋。

謝衍目送妻子回了屋後,才問丁胥:“今日來,是為何事?”

丁胥應:“一是來看大人的情況,二是……”他凝了臉色,壓低聲音說:“那邊有情況了。”

雖然知道現在大人不能操勞,可到底是大人重視之事,他也不敢自下定論為了大人的身體瞞而不報。

謝衍知道丁胥說的是妖道之事,便站起了身,捋了捋衣袍,說:“隨我去書房說話。”

*

謝宅的兩個丫鬟和一個婆子都是孫氏的人,自謝衍搬出謝家後,幾人每隔兩日就會回去傳一次消息。

夫妻鬨矛盾的事,早些天就傳了消息回去。

今兒個又聽到謝衍險些丟了性命,孫氏心情微妙之餘,也暗暗鬆了一口氣。

淨能道長真真神機妙算,謝衍搬出去後,遭殃的隻有謝衍,而煊哥兒也不再受他所影響。

心情一好,便讓人溫了一壺清酒來,正欲吃上兩盅酒慶一慶,可誰想酒還沒入口,就有下人急衝衝來報。

“主母,不好了!二爺從馬上摔了下來!”

酒盞已到嘴邊,聽到這話,手驀然一鬆,酒盞順然落下,酒水大半都撒到了她的身上,而後“啪”的一聲,瓷盞落地,摔得四分五裂。

孫氏臉上血色似乎儘失,也顧不得身上的狼狽,驚然站起,聲音急切且顫抖:“你、你且再說一遍……”

下人驚惶道:“今日二爺與人打馬長安街,不知為何,那馬忽然受驚,在街道亂竄,掀翻了許多攤子,還撞倒了不少人,二爺更是直接從馬上摔了下來,直驚慌喚自己的腿腳,現今已經送去回春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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