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12.(1 / 2)

非分之想 川瀾 9596 字 4個月前

薑時念的臉頰還在沈延非的手中掌控著。

他沒放開,她也忘了躲,嘴唇相隔的間距不過一根手指,他儘量收斂的目光掃過她睫毛,遞進她眼睛裡,她逐漸認清現實,不能相信地微微放大瞳仁,波瀾四起的視線跟他相碰。

有什麼在腦中炸閃,不斷綻出細小的火光。

沈延非的目光繼續向下,越過她眼瞼和鼻尖,落到她唇上,不疾不徐地一寸寸看過去。

薑時念的呼吸下意識放得很慢,她被他咬過的那個地方,疼的感覺已經過去,現在泛上密密麻麻的癢,這些癢意,連通向正在被他眼神緩緩摩挲著的唇瓣,明明他連碰都沒碰到,那裡就好像被點燃般傳出熱漲。

她想閉眼,躲過這樣高強度的審視。

沈延非手指卻略一收緊,讓她保持直視,聲音很沉,混了絲啞:“我已經幫你想起來了,還要抵賴?不想負責,隻知道跑?”

薑時念確實對昨晚的事有印象了。

雖然記得不太清楚,但大致能拚出個經過,她喝醉,沈延非好心來接她,她卻意識混亂,把他錯當成了商瑞。

她還回憶起了咬人的口感,對方皮肉緊致,氣息好聞,溫度偏涼,正好能緩解她酒後發熱,她一開始是帶著憤恨和發泄,但後來就像中了蠱似的,趴在人家頸邊咬得越來越重。

現在想想,怎麼可能是商瑞,商瑞沒那麼乾淨的味道,而且如果真是他,她的身體也會有本能抵觸的反應,咬一口也許就吐了。

薑時念餘光又瞄了一下沈延非頸邊的牙印。

太深了,看著就疼,何況以他的身份,他需要去的場合,明晃晃帶著這個怎麼辦,襯衫衣領最多隻能蓋住一小半。

薑時念絕望了,她之前還欠著沈延非兩次不知道怎麼還,現在可好,就這個傷,把她原地處決也不夠彌補的。

沈老板上輩子是做了什麼孽,娶她回來太不劃算。

薑時念沒精打采地搖頭說:“不管我怎麼負責,你都很吃虧。”

沈延非捏著她臉,小幅度晃了晃,看她眸光灑落,反問:“為沈太太吃虧,不是我的榮幸嗎。”

薑時念太愧疚,都聽不出沈總話裡到底是真心還是諷刺了,她試著解釋昨晚的誤會:“雖然沒用,我還是得跟你說對不起,我不是想咬你,我喝醉了,把你當成——”

那個名字到了嘴邊,薑時念忽然一凜。

始終注視著她的那道目光,有些壓抑的風雨欲來。

她驚訝地一抬眼,卻隻看到沈延非平靜溫和的樣子,她以為是自己的錯覺,但也不好再提商瑞了。

畢竟沈延非是她合法丈夫,就算不談感情,任誰也不想在婚姻裡總聽見對方提起前任,而且被塑料老婆當成前任給咬了,這事好像更糟心。

薑時念及時地話鋒一轉:“反正你隻要知道,我不是衝你,我想咬的是過去,這種事以後再也不會發生。”

“過去”兩個字,意外觸摸到沈延非心底血洞,他及時讓自己滿足,不能再聽這個話題。

沈延非從沙發邊起身,把薑時念也順便攬起來,動作自然地撥了撥她垂落的碎發:“要想負責,我給你提供一個思路,後天晚上小年夜,跟我回沈家老宅子見家長。”

“不過提前說好,”他指了下自己傷口,“這事沒那麼簡單過去,先一步步走著看,你表現好,咱們再決定什麼時候算負完責。”

薑時念就差雙手合十朝他拜一下了。

證都領了,去見家長是她預料到的,理所應當。

他願意拿這個讓她抵債,簡直是給她打了大折。

“好,我不會給你拖後腿。”

沈延非鎮定“嗯”了聲,唇邊稍微揚起,提醒她的職責:“那我就等著看,我老婆是怎麼在彆人麵前愛我的。”

薑時念當天還有工作,宿醉了也不能留家裡,她準備出門之前,守著沈延非上樓換好一件黑色高領毛衣,她才放下心。

好歹算是把“婚姻情趣”擋住了。

距離小年夜家宴,滿打滿算還有三個白天兩個晚上,薑時念計劃著加快進度把台裡的任務搞定,抽時間約秦梔逛個街,給沈延非再買買新的高領,就當送他春節禮物。

就那個傷,估計十天半個月都不一定好,還是給他多準備幾件換著穿。

薑時念去電視台的路上,才有空去翻手機,疑惑看見微信列表裡全是同事發來的跪倒叩拜表情包,點開節目組的工作群,但凡是昨天參加了聚餐的,也都被類似表情包刷屏。

她不知道出了什麼事,想問問童藍,就看到童藍的對話框已經被壓到很下麵,她的表情包更豐富,痛哭流涕,抱著大腿發瘋。

薑時念更想不通,正好秦梔的微信跳出來,一條語音發的小心翼翼:“沈太太醒了嗎?抱歉打擾,如果是沈先生看到這條,麻煩忽略。”

薑時念直接給她打了電話:“你怎麼回事?”

“還問我?!”秦梔一聽她這邊環境安全,馬上換了語氣,“昨晚沈延非親自到場,當著所有人麵,把你抱起來就走,還公然叫你沈太太,你說呢寶貝?”

薑時念手指一緊,窒息了幾秒才緩過來。

她以為喝醉後是秦梔把她帶出去,送到沈延非手裡的,結果他……

秦梔本來嘴快地還想描述當時沈延非的態度,但猶豫了片刻,到底忍下去,昨晚她追出會所門外,臨走的時候,沈延非多看了她一眼。

他一個字都沒多說,但秦梔就是懂了。

他不想讓她多嘴。

秦梔幾乎在那一刻就明白過來,沈延非對念念是用心的,知道她這個階段情感封閉,不會輕易接受彆人心意,尤其這個人,曾經被她害怕躲避過。

她會被嚇跑,把他當洪水猛獸。

薑時念往座椅上一靠,更覺得虧欠沈延非。

在喬思月的事情上,他為她撐腰,早晚是會傳出去的,到時候難免有不好聽的流言蜚語,而她為他的影響考慮,肯定不會主動說婚事,等到婚禮的時候才有可能正式公開。

她都已經做好了準備要忍受流言,他竟然就這麼把她托起來了。

薑時念振作精神,隔天下午跟秦梔一起去商場,第一次舍得花大錢,給沈延非挑了三件深色的高領薄毛衣,秦梔當時眼神就不對了。

“我說……”她小聲耳語,“你不會是把沈總給親出印子了吧?”

薑時念是真說不出口。

秦梔興奮起來,捂著嘴悄悄跟她聊黃色:“什麼時候有夫妻之實的?疼了嗎?就以沈老板的身材,那方麵絕對特彆頂,念念你受得了不,有煩惱可以跟我傾訴啊!”

薑時念耳根通紅,阻止她往下說:“……還沒!”

“噢——還沒,”秦梔拖著腔調,存心找她漏洞,“那就說明,你準備有的。”

薑時念當場想和她絕交。

小年夜當天,薑時念提前把工作進度趕完,下午回家換上沈延非給她準備好的衣服,他好像很了解她的喜好,每次送的旗袍都無可挑剔,尺寸分毫不差地合身。

一套相配的珠寶打眼看過去可能要逼近九位數,她謹慎地托起來戴好,生怕哪裡碰壞了還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