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時念手指攥得通紅,看了一會兒又覺得自己這樣很羞恥,而且沈延非跟著她耗到淩晨一點多,她還搞這套,也太不懂事了。
她忙站起來,要把校服往下換,準備先塞起來,清理房間的痕跡,改天有機會再考慮。
薑時念剛把鞋子脫了,夏季校服特意讓人裁短一截的半裙還沒來得及從腰上解開,斜對麵的書房方向,隔著兩道門,就突然隱隱傳來一聲悶響。
她愣住,酒店房門隔音應該很好,能讓她聽這麼清楚,可以想象實際上會是多大聲音。
沈延非那邊出狀況了?!
她第一個想到他背上的傷,是不是今天抱她加騎馬,已經扯裂了傷口,現在在書房又碰到了?!如果不是特殊情況,以他的嚴謹,哪來響聲!
薑時念瞬時的意識是空白的,其他一切都在自動靠邊站,拋到腦後,唯一隻剩沈延非那邊的安危,她一把拉開臥室房門,穿過客廳幾步跑到書房外,急促敲兩下示意,就匆忙擰開門衝進去,下意識喊了一聲“學長”。
隨即她一眼看到沈延非穿襯衫長褲站在寫字台邊,電腦屏正亮著,桌角一個陶瓷裝飾物在地上打碎。
她拽著沈延非手腕,大致檢查了應該沒有新傷,才繞到他背後碰了碰脊背,也不存在異常,終於漸漸確定應該隻是場意外。
薑時念抿抿唇,抬臉去望沈延非的表情,卻見他眼神懾人,瞳色漆黑到異樣,筆直又沉晦地凝視她,目光跌宕,讓人心驚肉跳。
他手扣著筆記本電腦,快速關掉窗口,拔下各種連接設備扔在桌麵上,把豎起的屏關機重重按下,緊壓在掌中。
薑時念這時候忽然醒悟過來,腦中嗡的一亂:“你……剛才在開視頻會?!”
不是說都彙總發到郵箱嗎?!審閱簽字就可以嗎?!怎麼會是淩晨開視頻會!
沈延非斂著的唇動了動,眼睛沒有一刻從她身上移開:“他們問題多,沒空一個一個談,不如開短會,已經進行到尾聲,桌子跟地麵有點滑,意外推了一下,擺件掉下去摔碎了。”
“還有沒有其他需要我解釋的?”沈延非把電腦隨手推開,視線牢牢箍著薑時念,一步一步往前逼近,“所以現在能不能換你告訴我,半個鉑君的高管,深更半夜親眼看到我禽獸不如到這個地步,娶回家心心念念的老婆是個穿校服的學生妹……”
他壓低聲,有什麼隱含著,要掙破枷鎖,顯得更沙更沉:“bb,我以後要怎麼對人解釋?”
薑時念倉促低頭,盯著自己一身裝束,幾乎聽到自己血管裡的血液呼嘯激流,往頭頂瘋狂彙聚的震動和聲響。
她乾了什麼……
她頭腦一熱,隻想著他是不是出事,完全忘記自己此刻穿著什麼奇怪東西,就一頭闖進他視頻會議現場,在電腦攝像頭前經過,也把自己完完整整的暴露在他麵前。
噢。
差一樣。
沒穿鞋。
白色長筒襪被小夾子緊繃著吊在大腿根上,薄薄絲線半透明,包著雙腳,直接踩在觸感溫潤的地板上。
薑時念從額角到胸口漲了一片的紅,簡直想死的心都有,嘴唇不自覺咬出深淺牙印,她口乾舌燥地吞咽,攥著手指。
看沈延非已經第一時間關了電腦,而且從攝像頭的角度,隻能照到腰線以上的短袖校服襯衣,完全看不見底下的裙子和腿,會議本身也已經到尾聲,她才可以儘量忽略這段社死的意外,把所有心神集中到自己的衣服上。
她沒有重選時間的餘地。
沒有再深重考慮的機會。
她已經來了,給他看了,退路封死。
薑時念仰起頭,說不清是破釜沉舟,還是本就橫在心裡的那些話,終於等來一個必須麵對的宣泄口,讓她不能再遲疑下去。
她穿這一身給他看,不隻是帶著試探他過去的目的,是因為她想,她願意,她像從前渴望和他擁抱接吻親近一樣,渴望讓他親眼見到。
“我可以……去公司解釋,但是我想……”薑時念鼓起勇氣,灼灼迎上他這一刻有些噬人的雙眼,“我想做回一天高中時候的薑穗穗,我想回你麵前,認真叫一聲學長,想和你走近,想你陪我在社團學擊劍,想你受傷的時候……我在你清醒的狀態下給你擦傷口,我想……”
明明都是從前無比平常的小事,薑時念卻止不住眼淚盈睫,手背擋了一下酸紅的鼻子,堅持說:“我想跟那時候的薑穗穗說,沈學長是你未來的丈夫,你那麼喜歡的人,不要總怕他,總躲著,會走彎路,你應該——”
忽然就說不下去了。
薑時念滿心酸楚甜蜜和茫然,她以前從來沒有發現過,原來對於高中的時光,她心底竟有遺憾。
“隻是這些嗎。”
薑時念猛然聽到沈延非開口,把她從記憶裡拽出來拎到他的跟前,她不自覺抬著臉,跟他眼睛相撞,一刹那對望,她幾乎本能地不敢直視,呼吸被拉得緊促慌張,他聲線暗啞,已經不能掩飾。
“可我不止這樣。”
薑時念還沒有反應過來沈延非這句話的意思,就被整個抱起來懸空離地,她抓著他上臂鼓脹堅實的肌理,清晰看到他頸上脈搏跳動,牽連隆起的青色筋絡,向肩膀鎖骨有力延伸。
她被推著坐在桌上,不受控製地向後仰,被一掌勾住格子短裙束縛的腰線。
人在搖晃不穩時,她腦後綁馬尾的緞帶第一個被扯掉,輕飄飄落在桌上,還帶著水汽的長發散開,鋪在她纖薄的肩膀和脊背。
“薑穗穗,我根本不是你以為的那個學長,如果是現在這樣的你站在我麵前,我告訴你,我要做什麼事……”
沈延非五指穿進她潮濕的發根。
“我會想和你早戀。”
薑時念心口被他第一句話就撞開,急切地要說什麼,被他瘋熱的吻不容分說吮咬。
一中女生的夏季校服是短袖白襯衣,帶深海藍的蘋果領,前麵一排透明的紐扣。
紐扣已經開了大半,剩下中間兩枚卡在起伏下,內凹了進去,誰的體溫勾著那裡,拉扯著向自己貼近,扣子不堪外力輕聲蹦開,薄薄布料覆蓋著的金屬扣同時在後背鬆弛。
她死死咬住唇,臉色血紅,這哪裡像學生的樣子。
“我會帶你跑遍北城約會,晚上送你回學校,趁著自習,在後院樹林裡勉強你和我接吻。”
濕漉漉戰栗在空氣裡,有些脹和麻。
薑時念向後仰頭,咽喉不停滾動,眼角通紅滲淚。
她聽到男人坐回辦公的嚴肅黑椅裡,把她擺在如同課桌的桌麵上,從糍團燙至短裙的拉鏈。
“就在社團那片整麵牆的鏡子前,我可能會把你困在裡麵,對你做這些不能啟齒的臟事,欺負霸占。”
吊著的小夾子被一個個扯開,薄薄長筒襪隻到腳踝,她失聲驚叫著,短裙蓋著的蕾絲更不堪一擊,她被燙人鼻息和無儘熱度覆蓋。
“我逼你做你想象不了的惡事,你看見我就要流淚逃跑,我卻放不了手,變本加厲……”
殊途同歸。
沈先生在外溫文爾雅,居高臨下,關起門,卻會低下頭細品被熱水衝開的玫瑰花蕊。
少女潔白的校服上衣布滿褶皺,短裙被灑下的水弄得斑駁,牛奶色筒襪上是刺眼的道道裂痕。
她已經頭暈目眩,聽不出他低磁嗓音深處的隱隱淚意。
“薑穗穗,今晚你讓我回了過去,就彆想睡。”
他已經抬首,換更深處欺壓。
峽穀四麵八方地震蕩合攏,雨季山洪持續傾瀉。
寶寶,我懇求你,天亮再睡。
如果六點天亮。
他跟她還有四個小時抵死纏綿。
如果六點夢醒。
他還有二百四十分鐘能回到過去。
擁有他用熱血和寂寞澆灌生長到今天的白色鈴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