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燈光影薄薄,蓋著男人墨色的睫,像能把他眼底最深的情緒照出影子,讓她親眼看一看,海麵下到底還藏了多龐大的冰山,能讓他這樣蝕心刻骨的狂熱需求和愛著。
薑時念被他稠重目光勾得心頭不停顫,手指都要發抖,深夜的密閉車廂,有限空間,再也無人打擾,她又重新屬於他一個人,不再被分割,人手都有,隻留給他小小一塊。
他就那樣目不轉睛注視她,往她眼底發瘋地鉤,明明也沒做其他,手上都不曾亂動,她一呼一吸卻被熔斷,不明白他怎麼有這樣大的蠱惑力。
她湊過去親他嘴角,她遠沒有他那樣讓人沉淪的能力,還很笨拙地一下下**,撬開他唇間,喉嚨裡發出嗚咽聲,找他舌尖。
沈延非不閉眼,直直看她,微張開口,她擠進來,刮著他濕潤需索,不穩地喘兩下,摸到他仍然那麼冰涼,他在叫她寶寶,鎖著她雙眼低暗重複。
她突然繃不住再次掉淚,抬他下頜質問:“你還記不記得以前的薑時念什麼樣子?如果那個時候的我見到父母,會不會像現在坦然接受,放心地直接跟他們回家?我被困在一個那麼厚的繭裡,怕感情,怕得到,怕付出,我是怎麼變成今天這樣?”
“是你把我的繭敲碎,你把我切開,你托我上雲層,我敢走向親情,是因為你在後麵開車跟我,你為我找到的父母,我才能無所顧忌撲上去。”
她鹹澀滾燙的唇狠狠碾他,又拽著他領口亂扯,滑下頸側,去親他滾動的喉結。
“我有了好多名字,可我是你的薑穗穗,薑穗穗是你澆灌養大的,有我全部愛情,你為什麼不叫了?”
薑時念的齒印壓在他束緊的喉管,抵住他巨震胸膛,重重戳著心問:“是不是有人讓你舍掉穗穗這個稱呼?可穗穗隻屬於你,不屬於那間孤兒院,她在你身上,是你的十年,我隻聽你叫。”
她在說出口的前一刻,還掌握著主動權,這句話說完,稀薄空氣裡像有什麼驟然裂開,她隻來得及輕哼了一下,就失去聲音,脊背被推在方向盤上,壓出短促一聲悶響。
他雙手筋絡浮起,用力把控,將她擠在中間逼仄縫隙,俯過去有些粗暴地放肆親吻。
侵吞喘息,翻覆津液,讓她不能說話,無法合攏,隻這樣在死寂的深夜裡,把他從刺骨寒潭裡撈出。
沈延非扶著她後腦,眼簾微挑,這個角度掃不到樓上,但他知道有人或許正在看。
他手臂上蜿蜒的青色隆著,錯開唇,把薑時念按向懷中,調近座椅空隙,把她擠壓得更無處掙紮,他抓過手機,給一個沒有存名字的號碼發送了一條短信。
——“您的冉冉明天再見,今晚是我的穗穗,我接走了。”
發完手機就關掉扔開,掉進無人關心的角落,沈延非啟車踩下油門,沒有走出太遠,穿過住宅區空蕩延伸的小路,軋過冷冷月色,開向後方一處正在施工的涼亭長廊。
這裡在小區深處,以景觀為主,周圍最近距離的彆墅也相隔百米,前方是高大圍牆,左右被大片施工擋板遮住,一個黑漆漆的死角,能容納進一輛高溫的車。
薑時念腰背蹭著方向盤,任他把座椅拉到最後,她晃了一下迎麵倒向他,他長褲上在黑暗中隱隱泛出潤澤水色。
有人沉啞地微微狠聲問:“需要我嗎。”
她抽噎著不斷點頭。
“在意我嗎?”
心被攥起來粗糲掐著。
“有了更好的家,還愛不愛我,討厭我在父母的眼皮底下這麼對你嗎。”
她潰敗出聲。
明明跟那棟樓離得好遠,左右隻有黑暗,卻好像真的被遙遙盯著,她止不住戰栗收縮。
“穗穗不怕……”他尾音低冽,“有我在,沒有危險,不會讓你為難。”
薑時念迷蒙撫摸沈延非的眼尾,指尖竟然是濕的,她聽到他咬著她軟處說:“我過兩天要出國一趟,等我好不好。”
她沒有機會說話,他開口時,她在匆忙呼吸,胸口起落,他向上侵噬時,她隻能閉起眼高燒,好像他鼻息很涼,寸寸落到身上,又燙得發疼。
不好。
能不能回答不好。
她不舍得。
薑時念抽泣著壓下,沈延非今天尤其鐵石心腸,撥開車內一盞昏暗頂燈,偏要眼前通明,看誰滿麵熱紅,雨露濺灑。
“穗穗,穗穗……”他修長指節折起,扣住她不放,入迷注視,看似掌控一切,卻是她階下囚徒,“彆躲,縱容我這次,就當給我踐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