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魔種即將暴起,葉卿池一把攔下葉瑾,難得有些頭痛。
但他攔得住葉瑾,卻攔不住魔種那張嘴。
“你找死,”它似是氣極了,支起上半身,“距離輪回還有不足半個時辰,等陣法啟動,我第一個要你死。”
葉瑾從葉卿池身後探過身:“可陣眼裡頭的東西在我手裡,要啟動需要人為。”
他將魔種上下打量圈,問都不問直接說:“但我覺得你不會。”
“我是不會。”
魔種扯嘴笑:“但有人會。”
上鉤了。
葉瑾心道,麵上仍是誇張的驚訝:“不可能吧,你們魔種不都同你這般沒腦子嗎?”
魔種麵目猙獰:“他又不是魔種。”
話音剛落,它似乎意識到自己罵了自己,怒道:“你們人類真是一樣的該死。”
語畢,便扭過身不再去搭理葉瑾。
眼看信息就此截斷,葉瑾同葉卿池對視眼,悄聲商量:“你在這看著他,我出去瞧瞧。”
若真有人來,入此陣的必經之路有且隻有主街。
再加外頭濃霧已散去大半,一眼看去必然能在第一時間瞧見來者。
可葉卿池卻再度將他攔住:“不用。”
他輕聲說,“他已經走了。”
在最開始的霧中,他就派十白陰去尋過。
那隻烏鴉狡猾得很,可十白陰卻是捕獵好手,一口下去直接將對方的羽毛咬下不少。
若非那地方施展不開動作,否則那鳥早就進了十白陰的肚子。
“走了?”
葉瑾抓住關鍵詞:“你是說,他已經來過?”
葉卿池應了聲,不想同他兜轉,索性給出答案:“還記得那隻烏鴉嗎?”
葉瑾當然記得。
他之前沒找到時間去追,後來就不知對方跑什麼地方去了。
眼下被對方一說,他便反應過來:“你的意識是,就是那隻烏鴉?”
葉卿池勾唇,嗓音涼涼:“是啊。”
這還真是讓葉瑾意外,可若仔細想想,又覺這事也蠻合理。
“你之前還讓我彆去追,”葉瑾有些懊惱,“我就不該聽你的。”
葉卿池被他埋怨,倒也不惱:“不聽我的你也抓不住。”
“罷了罷了。”
反正都是過去的事,葉瑾無法去改變,索性擺手,將注意力重新放在地上的魔種身上。
既然另一個人已經提前離開,那便意味他們也可以收工了。
葉瑾臉上重新掛起笑容,想要將這個好消息說給魔種聽聽,身後倒是突然傳來陣陣腳步聲。
他收起笑,回頭看,就見青山派的大部隊正一並朝自己這邊趕來。
為首的還是那個弟子,一眼看見葉瑾,立刻揮手:“葉師兄。”
“這霧可算是退了,也可算是找到你們了。”
他們接連趕來,七嘴八舌道:“是啊,我們還以為你們遇到什麼危險被困到什麼地方。”
“先前那霧太大,一轉眼就找不到你們,”有弟子說,“後來我們又這回到紙紮鋪,還撞見了不少魔種。”
葉瑾被他們圍住:“魔種?”
“是啊。”
有弟子連連點頭:“還有不少紙人,哦對,我們還發現燈籠的事了。”
他們的經曆遠比葉瑾的豐富很多。
光是遇見紙人進屋,當著他們的麵開始挑選屍體做皮骨燈籠這事,就足以讓葉瑾感歎。
但說歸說,他倒是沒忘記正事。
“你們可有瞧見過什麼烏鴉?”葉瑾問。
眾弟子你看我我看你,接連搖頭:“未曾。”
在葉瑾無奈歎氣,想著隻好回去在做商量時,倒是聽一弟子突然發言:“烏鴉倒沒有,蛇倒是見到一條。”
葉瑾:?
葉卿池:…
前者腳步一頓:“什麼?”
“一條白蛇,”說話的弟子回憶,“不過隻是隱隱在霧中瞥見一眼,不知是否是看錯了。”
葉瑾麵無表情往屋內走了步:“看錯了吧。”
見那弟子還想說什麼,感知腕間的十白陰連忙往回縮的動靜,葉卿池狀似無意出聲提醒:“此地不宜久留。”
“嗯。”
葉瑾對此很是讚同。
陣內的一切基本上都已解決,青山派失蹤的弟子也儘數找到,不管這街上有沒有蛇,葉瑾都得帶著眾人先行離開。
於是他側過身,朝著藥櫃的方向凝神掐訣:“我先破陣。”
“剩下的事,我們出去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