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5 章 密室(1 / 2)

書不可能不翼而飛,羅紈之就猜是被蒼懷撿了去。

現在謝三郎還要見她……

該不是要追究她破壞書籍之過吧?

羅紈之懷著忐忑的心情沿著浸滿木香的階梯爬到頂,到達五層。

文淵閣每一層的布置都大差不差,但是五層完全不一樣,不但更加古樸厚重,就連窗洞都與下層不同,開得更小,洞口更高,顯得空間逼仄而昏暗,也更隱蔽。

羅紈之不喜歡壓抑的房間,深深吸了口氣才走上前。

謝三郎坐在張圈手胡椅上,麵前是一張卷邊竹節高桌,上邊筆墨紙硯齊全,還配有一壺熱茶配糕點。

比起她,享受的不是一星半點的優待。

那本男雜症就在他手前邊擱著,看著沒有什麼損傷,羅紈之無辜地望向謝三郎,“三郎找我?”

謝昀把書往她的方向推了下,“你看這書做什麼?”

“……隨便看看,興許有用。”羅紈之含糊其辭。

“什麼用?”

“若三郎哪天有個頭疼腦熱,我還能給看看。”

羅紈之完全是睜著眼睛瞎說話。

謝家家大業大,哪還輪到她給謝三郎看病。

“哦?那你都學到了什麼?”謝昀用手指叩了叩書頁,男雜症三個字那麼顯眼,不但如此,他還一手翻開那頁書。

正正好就是羅紈之看的最後那頁。

“就是……”羅紈之剛吐出兩個字,隨即忽然靈光一現,結合醫書上的字,想到自己先前迷惑不解的那處不正是對應渾詩歪句裡說的“金.槍”、“寸棍”,她慢慢睜大眼睛,嘴裡無意識重複:“就是……”

視線往下落,不過桌子及時擋住了她的發揮,她隻能看見謝三郎露在外邊的衣擺和錦靴。

女郎大膽如斯,目光無形也似有形,嘴裡無聲勝有聲。

謝昀凝視她,阻止她用那小腦袋瓜給他編排什麼不堪入目的東西。

“有什麼想問的直接問就是,彆胡思亂想。”

羅紈之眨了下眼,還真不客氣:“……三郎那日晚上那般,是無事的嗎?”

真不是有什麼疑難雜症,怪病?

她沒有問出口的後話全在好奇的眼眸裡。

同樣是肉,怎麼還能像變戲法一樣,平時看不見,有時又能那樣顯眼?

謝昀:“……”

他原本是想叫這女郎知難而退,誰料她還真一本正經問起來。

還未嫁的女郎家裡一般都會防著,不會提前叫她們知曉這些男女之事,所以羅紈之不知詳情也是理所應當,隻是這些事不該由他來教。

“無事。”

“書上說是……三郎如此出塵高潔之人難道也會有那等想法?”

羅紈之大有不把他問倒不肯罷休的勢頭。

謝三郎盯著她未給出回答,羅紈之也不甘示弱,認真瞅著他。

仿佛還期待從他

臉上看到什麼難堪、為難或者羞澀的表情。

謝昀起身繞過書案,他挺拔的身高在這難透月光的屋子裡帶來的壓迫感讓羅紈之頭皮一麻。

隨著郎君高大的身影罩來,羅紈之心裡就生出想要逃的念頭,可僅僅退了幾l步,她的後背就抵住了厚重的書架,再無可避之處。

羅紈之想要屏住呼吸。

但謝三郎身上的沉水香隨著他均勻平緩的呼吸已將她包圍,宛若置身在綿綿細雨當中,待察覺身涼時,雨早浸透裡衣,太遲了。

他的身並未貼緊,空出的餘地恰好夠他彎下脖頸,然而就這一曲頸,兩人的距離變得格外親近。

實在太近了。

兩人眼對著眼,鼻尖朝著鼻尖,唇息交織,好似下一刻就會發生什麼無法挽救的事。

羅紈之緊張得手指尖都發麻了。

三郎的瘦長的指摩挲在她的頸側,沿著血管往下,低潤嗓音拂過她的鬢發,“你脈搏跳得很快,是我令你緊張了?”

何止是快,她的心臟都要跳出來了。

倘若他的指再往下一點的話,或者他的唇再靠近一些……

臉頰發癢,耳尖轉燙,這過近的呢喃太讓人氣血翻湧。

羅紈之想要閉上眼,又不敢閉上眼,遂半張微閉,像個微醺的人兒,唯有唇齒溢出微弱的聲音,“三郎……”

她又不是一根草、一塊石頭,哪裡經得起謝三郎如此美色當前。

謝三郎看她身子都開始發顫,才離遠了些,不再逗她,說道:“趨利避害是本能反應,就好比你會因為我靠近而害怕,而我則會生出彆的,並不因品德好壞、學識優劣而不同,明白了?”

羅紈之不太明白,總感覺和謝三郎說的不一樣,可是她並沒有這方麵的研究,隻能半信半疑道:“……這種感覺不好。”

那從靈魂深處顫抖出來的情緒,看不見、摸不著,但卻能夠在瞬間完全把控一個人的行為,令人無措和不安。

謝三郎抬手抽.出她頭頂上的一卷竹簡,退開身子,輕聲建議:“那你學會克服一下。”

羅紈之懵了。

謝昀握住書簡準備回去,就好像他本來走過來就不是想要對她做什麼,是她自己嚇了自己。

但是,羅紈之才不信他不是故意的,他不但是有意的,還是有意試探。

試探的結果是羅紈之敗在了他的傾城男色下。

很糟糕,也很惱火。

羅紈之用力搓揉了幾l下滾.燙的耳尖,出聲叫住他,“三郎!”

謝三郎駐足看她。

羅紈之把手伸出,放在他的腰側,那傷處的位置,指.尖輕碰淺壓。

謝昀的腰繃緊了。

剛剛愈合好的傷口還敏.感易癢,被她的手一碰就生出無儘的酥.麻,像是湖麵泛起的漣漪,一圈蕩遠,一圈重生,周而複始,源源不絕。

謝昀想拿下她的手。

羅紈之已經輕巧收回,揚眼瞧他

的反應。

她記得上一回給謝三郎換藥時,他好像就很怕被她碰到。

看來是真有其事。

謝三郎現在就是表麵八風不動,穩如泰山,但眉心留下了淺痕泄露出他情緒的波動。

羅紈之轉動眸眼,狡黠問:“三郎腰上的傷好了嗎?”

謝昀背光而立,由高窗撒落的月輝照不亮他的眸眼,他注視羅紈之為能撩撥動他的情緒而得意的笑眼,片刻後亦笑了起來,略歪頭輕聲問:“好了,你要看麼?”

夏蟬喧噪,人心浮躁。

似乎要在這比較誰更躁動不安。

羅紈之眸光落下,想看他的傷,又好像想看點彆的,但很快她就抬起眼,柔聲道:“既然好了,那我便不看了。”

謝三郎及時說道:“你不看怎麼知道我真的好了,而不是騙了你。”

羅紈之本來隻想撩撥一下,當然是見好就收。

可是謝三郎看穿她的心思,倒有意要和她較量似的。

羅紈之頓了片刻,不願就此服輸。

就一眼她也不會少塊肉,更何況謝三郎的皮囊好,看也賞心悅目。

“三郎說得有道理,那我還是來檢查一下吧。”她笑語嫣然,自然大方:“勞煩三郎,寬衣讓我瞧一瞧。”

最後那三個字說得當真輕巧又頑皮,仿佛她真的隻會把他剝開看上一眼,不會做彆的事情,但偏偏那甜膩如絲的嗓音惹人多想。

一般女郎哪敢說出這樣的話,也就她膽大包天。

謝昀不怒反笑:“你真要看?”

“三郎給看,我就看。”

羅紈之眨著眼,好像把主動權交給他,又好像沒有。

這裡是書閣,外人隨時可能在樓梯口冒頭,在這光著身子可不是什麼好決定。

這女郎在賭他不過在逞口舌之快。

羅紈之見他不動更加印證自己的猜測,又故意道:“三郎是要我幫忙,我也可以……”

哢噠——

一道奇怪的聲音遽然從後邊傳來,羅紈之回了頭,卻沒有看見什麼異常,她正要繼續,就見到麵前謝三郎變得從容不迫,甚至大有張開手臂任她上手的模樣。

她感到疑惑。

這時蒼懷的聲音模模糊糊傳來,像是隔了很遠的距離。

“郎君,剛南星不小心觸了機關,現在五層鎖住了。”

羅紈之吃驚,折身走回去,果不其然看見原本的梯段入口處正被一塊深色硬板堵死。

她回望身後,謝昀早對她露出了個微笑。

羅紈之想起剛剛自己還大放厥詞,轉眼就和謝三郎關在一起,還逃離不能,後背都要麻炸了。

她圍著樓梯口著急,團團轉,對著外邊的蒼懷詢問:“那、那什麼時候能打開?”

蒼懷仿若這才想起,裡邊除了郎君之外還有羅娘子,聲音詭異地消失了好一會,道:“……可能要一段時間,按對這棟樓的保護措施,機關合上至少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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