射擊訓練場上響著接連不斷的槍聲。
降穀聽著耳麥中一聲聲的九環、十環,終於在桌上子彈全部打空後,放下手/槍,甩了甩被震麻的手臂。
“噢!成績很好啊零。”伊達航看著上麵顯示的靶環平均數,感慨道:“我的平均數才八環,你的都九環了。”
降穀笑了下,正要謙遜幾句時聽到鬆田十分不屑的“切”了一聲,頓時額頭爆出青筋,“你好像很不服氣啊,八環!”
平均八環的鬆田臉色一黑,“八環怎麼了,組拆45秒的笨蛋!”
“嘛嘛~怎麼又吵起來了啊。”
萩原無奈搖頭,見怪不怪的走到諸伏旁邊,看了眼他的訓練成績,“哎~小諸伏還真的很適合狙擊槍啊。”
顯示屏上明晃晃的十環有點太刺眼了。
“畢竟是靜態靶。”諸伏放下狙擊□□,揉了揉抵住槍托的肩膀,聲音輕輕,“清輝還沒回來。”
就算是去找赤井秀一,也不需要這麼長時間吧。
“啊....是啊。”萩原臉上慣常掛著的輕佻笑容收斂起來,紫眸映著關閉的訓練場大門,“大家都變得很浮躁。”
也就是諸伏習慣於隱藏自己的情緒,沒讓它影響訓練的成績。
白山推開門時,驚訝於裡麵安靜的氛圍,還以為自己走錯了訓練場。
“太累了嗎?你們怎麼都不說話。”
“清輝!”
“回來了。”
隨著他開門走進,場內壓抑的氣氛瞬間煙消雲散。
鬆田離得最近,衝過來一把抱住白山,腦袋在他肩膀上蹭了蹭,生氣抱怨。
“太慢了!不就是跟人聊一會兒嘛,怎麼這麼晚才回來啊!”
直覺係的鬆田對那個針織帽的印象可算不上好。
他絲毫不掩飾對赤井秀一的抵觸,鬆開白山上下打量片刻,這才沒好氣問,“說說吧,你們聊了什麼!”
“沒聊什麼,我說的話他都不相信啦~”白山歎了口氣。
“果然是我太衝動了,現在想想,如果我是他的話,我也不會相信一個剛給我打了麻醉,強行把我帶到審訊室的人。”
他說完對上五雙懷疑的眼睛,頓時炸毛,“什麼啊!你們這麼看我很不禮貌。”
“誰讓你表現出來的就是一副會輕易相信彆人的樣子啊!”
降穀揉了把白山的頭發,心中煩躁頓時被手中柔軟的觸感撫平。
嗯,這就是擼貓使人放鬆嗎?
“哼,我都是裝的,其實我心機可深沉了!”
白山氣得拍掉降穀的手,“赤井秀一完全不信任我,所以我們去醫務室,讓他抽了點務武叔叔的血去做DNA。”
“這確實是個解決問題的好辦法。”萩原說道:“畢竟赤井叔叔失憶了,也就無從證明他的身份。”
諸伏緊接著他的話繼續道:“更何況我們之間還見過那麼厲害的易容術。”
當時工藤有希子展示的易容術簡直到了一種毫無破綻的程度,他們對此的印象都很深刻。
伊達航摸著下巴想了想,“話說,如果以後有人用易容術偽裝成我們當中的人該怎麼辦?”
......
一陣沉默後,白山以相同姿勢摸著下巴,“那就讓假冒我的人現場刷卡買一整棟大樓怎麼樣?”
“噗哈哈,虧你想得出來。”鬆田想了想,“那就讓假冒我的人十秒拆一台電風扇!”
萩原:“我的話......讓他表演個空中飛車好了。”
諸伏:“讓他彈個貝斯?或者做個三明治?”
降穀:“喂喂,你們不覺得這有點太麻煩了嗎?還不如定個暗號來得快呢。”
伊達點頭附和,“沒錯,我本來的打算也是定個暗號。”
什麼買大樓、拆電風扇的,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們是要表演雜技呢。
白山:“那我們要定什麼暗號啊?清輝最帥怎麼......好吧,我當然知道不行了。”
“要定個不引人注意,甚至完全不會讓人覺得這是在對暗
號的。”
諸伏思考片刻,“摩斯電碼,如果我們中有人敲了一段固定的頻率,必須要回應對應的頻率才行。”
降穀眼睛一亮:“這個可以!”
白山垮下臉,“啊?我要是記不住怎麼辦,弄個簡單點的嘛~”
怎麼又是摩斯電碼啊,他就逃不過了唄。
五人安靜片刻,愉快笑起來。
萩原抹了下眼角笑出的眼淚,“啊,總覺得小清輝就應該記不住才對。”
降穀拍了拍白山的肩膀,故作認真,“嗯嗯,我們已經知道你是真的清輝了。”
*
深夜,六人間的宿舍內。
白山睜眼看著上麵的床板,嘴角控製了半天還是揚了上去,“想問什麼就問吧,你們真能睡著嗎?”
翻床聲更大了點,最後還是心直口快的鬆田先開了口,“清輝......你能一直這麼下去嗎?”
“什麼一直這樣下去啊?”
萩原:“就是像現在這樣。”
熱情單純、開朗善良、撒嬌賣萌有話直說。
他們已經切實的清楚了自己好友的背景雄厚,但大公司大家族的繼承人真的可以一直這麼天真單純下去嗎?
他們完全想象不到清輝變得精明算計、城府極深的樣子。
到了那個時候,清輝會疏遠他們嗎?
一想到那樣的未來,窒息和無力感就會如潮水般將他們淹沒。
但他們又清醒的知道,自己不能要求清輝成為什麼樣的人,那是自私的,而清輝是自由的。
“清輝,你千萬不能仗著自己背景雄厚知法犯法。”降穀語氣認真,“我們是要一起當警察的......”
白山晃了晃腦袋,“那我要是真的犯法了,你們會怎麼辦啊?”
鬆田:“那還用說嘛!”
萩原:“當然是把你拷起來。”
諸伏:“關進監獄裡。”
降穀:“我們會經常去看你。”
伊達:“你在監獄裡想吃什麼,我們走後門給你捎進去。”
白山:......
一個個的,接的還挺好,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已經進去了呢。
諸伏:“怎麼不說話,不會真的在想監獄生活吧。”
“哪有,你們就不能盼我點好嘛。”白山習慣性的在床上打了個滾,然而他忘了這不是自己1000米的大床。
“哇啊!”一聲慘叫,白山噗通一下摔到地上,幸虧反應及時用手臂撐著,不然臉和地麵親密接觸一下估計得把鼻子撞到。
宿舍安靜了一秒,驟然爆發出一陣幾乎要掀飛屋頂的狂笑。
“哈哈哈哈,掉下去了!掉下去了!”鬆田捂著肚子,笑得整張床都在抖動。
萩原無奈從上鋪探出腦袋,看著地上躺平的人滿臉無奈,“你怎麼搞得啊小清輝,其它地方倒是隨意,臉應該沒事吧。”
“真是的,都不知道該說你什麼好。”降穀也從上鋪探出腦袋,“摔疼了沒?”
“唉。”諸伏歎了口氣,看到伊達航已經從上鋪下來,便止住了要起身的動作。
白山看著伊達航不辭辛苦踩著梯子下來的樣子,提前感動的伸出隻手來,“嗚,我就知道,還是航對我最好了嗚嗚嗚!”
伊達航疑惑撓頭,轉身朝廁所走,“想什麼呢,我就是去個廁所。”
白山:......
抬起的手輕輕放下.jpg
在越發囂張的嘲笑聲中,宿舍門終於被暴力拍響。
“好了小鬼!大晚上不睡覺,笑什麼笑啊!”
“是~真的很抱歉~”眾人齊聲回了一句,宿舍這才安靜下來。
白山可憐巴巴的爬回自己床上,抱住被子獨自委屈。
果然靠人不如靠己,他以後還是自力更生、自強不息吧。
鬆田再開口時壓低了聲音,“明後天休假,他們根本就是在宿舍裡喝酒打牌......話說兩年後咱們也一起喝酒啊。”
“小陣平很好奇嗎?”
“你不好奇嗎?”鬆田反問。
萩原沉默片刻,笑著承認,“......好奇。”
“到時候比比誰的酒量好。”降穀挑釁&#303
40;朝鬆田看了眼。
鬆田毫不猶豫的應下,“比就比,誰怕誰。”
*
在白山收到赤井秀一返回日本的消息後,他感慨的對赤井務武道:“務武叔叔,你兒子好可怕啊。”
“多疑是好事。”赤井務武無奈回道。